关澈收拾停当去房间找高圣川,只是在走廊遇到郝云,寒暄了两句,再看他的房间,房门紧闭,灯已经黑了。
“咦……”她敲门无人应,困惑地喃喃:“刚刚不是还在吗……”
发微信也不回。
她当他先一步去了晚宴,结果到了宴会厅,却没找到他,倒是又遇见了郝云。
“高圣川从来不参加晚宴,你不知道?”
关澈礼貌地对他微笑:“是我没提前沟通好,既然他不在,那我……”
“来都来了,”郝云拦了她一把:“吃点东西。”
他也不问关澈喝不喝酒,极自然地递给她一杯酒精饮料,问:“关老师现在挂在哪个工作室?”
关澈把酒拿在手里,沾了沾嘴唇:“片羽工作室。”
他竟有所耳闻:“啊,陈制片,难怪……”
关澈立刻意识到,这句“难怪”,感叹的是陈舒羽为了保项目拿走她署名的事,便轻笑一声,没有搭腔。
郝云显然把她的沉默理解成了一种不满,于是安慰道:“你顾全大局是对的,我要是工作室老板,也会喜欢你这种员工。”
关澈心里一阵不耐,不动声色扯开话题:“郝记怎么对纪录片这么了解,真想转行吗?”
“对拍摄兴趣不大,”他直直地盯住关澈,目光中淬着毫不掩饰的兴趣:“有点人脉,想搞个传媒公司。”
行业里倒很多这种先例,在电视台做一段时间,便开始抽身向互联网平台寻求合作,只是他这种直接跨界的并不多。
“好啊,”关澈熟练地跟他画饼:“那到时候说不定有机会合作。”
郝云视线坦荡地停在她柔曼旖旎的脸上,直白道:“不止合作,到时候,希望关导能更进一步……”
一个懒懒的声音忽然不由分说撞进他的耳朵:“郝记,是要采访吗?”
大半个宴会厅的低声交谈都被这一句打断,关澈跟所有人一样下意识抬眼望去,只见高圣川一身黑色亮纹修身西服,正站在五步之遥居高临下地看他们。
不在赛场上时,他总顶着一张漫不经心的脸,此时沐浴在宴会厅精心布置过的粲然灯光中,下颌轻轻挑起,眉目依然低垂着,一身的绚烂星河在他身上非但不浮夸,反而将他绝佳的比例映衬到极致,整个人轮廓刀凿斧刻一般锋利清晰,明明唇角还挂着笑,却一改他平日里的温暖亲和,显得矜贵而冷淡。
这种出乎意料的反差,让关澈在认出他的一瞬间心脏几乎停摆,而后忽然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人,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方方面面的可惜。
他长腿一跨,走到两人面前,手臂一伸,从两人中间的餐台上拿了一杯果汁:“郝记真是敬业。”
高圣川这样子别说关澈没见过,在体育频道待了这么多年的郝云一样没见过。郝云微妙地一哽,道:“过奖。”
“关老师,”高圣川握着果汁的温暖的手轻轻蹭过她微凉的指尖,用果汁换了她手里的酒:“工作时间,别喝酒了。”
关澈含笑接了他的果汁,低头放心喝了一口,却听郝云轻笑一声:“关导,你这个老板管得可真宽,烟不让抽,酒不让喝,跟管高中小孩一样。”
关澈轻轻蹙了眉。
她跟郝云的交流只是限于“平时抽烟多么?”“不多,在高圣川面前不能抽,不能让他吸二手烟。”这种闲聊,他却在这种时候搬出来,搞得像她私下里抱怨了高圣川似的。
“我去找视频资料,”关澈目光冷淡地划过郝云的脸,脸色微沉:“你们聊。”
说完她谁也没看,转身就走。
高圣川懒得跟郝云单独待着,招呼都不打一个,也想迈步离开,却被郝云叫住:“恭喜啊,又一枚金牌入账。”
高圣川漠然地冲他点了点头,转头又去找关澈,见她在跟现场摄像聊天,便抱着手臂随意靠在墙上,根本不打算搭郝云的腔。
“那种艺术家,”郝云视线粘在关澈白皙光洁的背后:“你搞不定的。”
高圣川听他嘴里不干不净带着关澈,真的起了脾气:“……你有病?”
郝云也不恼,扯扯嘴角,扯出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她的世界你知道多少?你以为她态度好是对你这个人?不过是优秀的纪录片导演工作的方法罢了。”
高圣川竟然没有接着跟他对喷垃圾话,而是愣了愣,垂下了眼睛。
郝云知道他听进去了,一时得意:“运动员就好好训练,找个自己圈子里的人,手别伸太长了。啊不过,自己圈子里的人也不好找吧,毕竟谁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圣川目光结了冰:“你爱怎么说都行,别带上她,她不是你能随便当谈资的人,注意点。”
“哦?”郝云颇有兴趣地笑了一声:“我倒想听听,带上她你要怎么样?”
那墨西哥女选手见缝插针,游鱼一般游到高圣川面前,惊喜道:“高,你还是来了。”
这一句蓦地打断了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高圣川瞥他一眼,对女选手道:“嗯,恭喜你,拿了季军。”
眼神还是停在跟人笑语晏晏闲聊的关澈身上。
那女选手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