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颅,看见蛮地风沙里一身火红嫁衣的永泰,还有生灵涂炭的北境。”
李令溪的声音不由得哽咽,忍不住又喝了一杯酒。
见她这副样子,卫朔沉默了许久,才道:“逝者不可追,但丢失的土地可以收复,檀州以北的城池从前是大衡的国土,未来也一定是,如果如今的国朝已经没有人能够做到,那么就由我来做。”
李令溪看向了他。
她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一点。
可这么多年了,她不信朝中从来没有人进言过北上收复失地。
檀州还是变为了北境整整七年。
卫朔道:“或许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但总会有时机成熟的那一天,不管是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有朝一日,我一定能做到,我向你立誓。”
李令溪很想告诉他,只要今上在位一日,就不会有时机成熟的那一天,可卫朔坚定的神色让这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她笑了一下。
卫朔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你不相信?”
“我挺想信的,不过……”李令溪面露无奈,“可能是因为你从前太混球了。”
卫朔:“……”
“不是,”他搁下酒杯,“我怎么混球了?就算混球也是被你逼的!”
李令溪立时瞪了眼睛:“我什么时候逼你了?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你这人怎么颠倒黑白呢!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我怎么招惹你了?”
“你怎么没有?朝我的马扔炮仗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你往我的木樨流心糕里撒盐就是人能干的了?”
“是你先不分青红皂白叫人来打我的!”
“那也是你先欺负团团的!”
“是……”卫朔忽然一顿,“谁是团团?”
李令溪冷哼了一声:“我的狗。”
卫朔:“……”
他略一回想,气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我说你不分青红皂白你还不承认,那天是你的团团莫名其妙躲在花丛里叫唤,我就好奇过去看了一眼你就带着一大帮人来了,我还真就想不明白了,你是怎么得出我欺负它这个结论的?”
李令溪:“……”
那天她进宫请安路过太液池,看见卫朔蹲在池边的花丛里,脚边还有一只呜呜咽咽的小白团子。
那小狗一瞧见她就眼泪汪汪地往她这边跑,被她抱到怀里的时候一个劲儿地瞥卫朔。
她当时心疼得不行,一看小狗的腿好像受了伤直接就把这笔账记在了卫朔的头上,后来卫朔又几番与她为难,以至于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事情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个误会。
卫朔的控诉还没停:“真有你的,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就跟我动手,自己打嫌不够还要让人去叫你大哥,你讲理吗?到底谁欺负谁?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
李令溪:“……”
她忽然有些心虚:“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没事欺负狗干什么?就算想欺负也没必要跑皇宫里去欺负吧?我脑子又没问题。”
李令溪:“……”
有点道理。
看来她这个爱打人的习惯确实不太好,还好现在已经在改了。
她清咳了一声:“抱歉。”
卫朔愣了一下:“你这是……在跟我道歉?”
“你可以觉得不是。”
卫朔:“……”他笑了起来,“真是老天开眼了,这顿打挨得真值,唉,你的团团后来到何处去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它呢!”
李令溪忽然一顿。
饮下那杯毒酒之前,她给了奉宸卫当时的指挥使刘廉三千两银子,拜托他把团团交给颐阳姑母,彼时她并不曾想到,姑母会在其后不久血洒宣政殿。
这几日她只顾着为姑母痛心,卫朔这么一提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姑母不在了,她的团团怎么办?
“卫朔。”
目光相交,她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卫朔立马坐直了身:“什么事?你尽管说。”
*
这座酒肆李令溪是怀着借酒销愁的心思来的,可不得不承认,和卫朔聊到现在,酒并没有喝多少,心里的那股憋闷劲儿却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于是再饮杯中酒的时候,她总算是品出了金浆玉醴该有的风味,梨花白独有的清香和甘洌更是让她忍不住一尝再尝。
她喝得慢,又是如卫朔先前要求的那样边聊边喝的,卫朔便也没太拦着她,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她直接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卫朔赶紧搁下自己的酒上前:“郡主?”
李令溪没反应。
卫朔戳了戳她的小臂:“郡主?”
还是没反应。
卫朔大声道:“李令溪!”
依然没反应。
卫朔:“……”
瞧着外面的天色已然不早,他赶紧叫来伙计结了账,思索了片刻,他将她背了起来,走出包厢。
*
酒肆已经到了打烊的时辰,听说楼上的包厢还有人,谢叠托着脑袋靠在楼梯旁,一边打哈欠,一边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