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2 / 3)

大破敌军,后又亲率数万将士历经数月苦战,终于将戎狄铁骑拦在了檀州的门户之外。

朝廷获得了喘息之机,这一喘,便喘到了今日。

李令溪不停地发抖,紧紧地咬着唇不肯让自己落泪,双手将衣袖都攥出了褶痕。

她饮下那杯毒酒之时晋王府已是支离破碎,家不成家,可没想到再醒来时国也不再成国。

她在皇家行宫出生,在亲王府邸长大,耳濡目染的从来都是本朝历代君王的开国治世之功。

当年李氏先祖自前朝手中接过了满目疮痍的江山,而后平定四方战乱,用几代人的努力缔造了一个四夷遣使咸聚京城朝拜的盛世,政治清明,外战得力,百姓丰衣足食。

即便没能有幸亲眼见证大衡最繁荣昌盛的那几年,她也一直与有荣焉,可如今,国土沦丧,忠臣受戮,黎民流离失所。

曾经万国来朝的泱泱大国,怎么就沦落到这般田地?

傅清姿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但注意到李令溪此时的脸色,便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

沉默片刻后,她起身道:“你早些歇着吧,我先走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你若是想到什么要问的也可以来傅府,我随时在。”

李令溪没说话。

傅清姿看了她一会儿,淡声唤:“郡主。”

李令溪下意识地抬起头,撞见了傅清姿的目光。

如常的清冷之外多了几分安抚和镇定,一如此时落在耳畔的那道声音:“不管怎么说,你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

自傅清姿离开,黄金院便一直在闭门谢客。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卫静妍。

她原是听说傅如梅来了府上自己竟然没能见到面,来埋怨李令溪不够意思的,结果压根没进得了屋。

李令溪从前也没少躲过她,她起初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次日又来的时候青荷告诉她,李令溪已经连续两日没出过屋门了。

卫静妍赶紧将卫静婉叫了过来,卫静婉敲了许久的门也没听见屋里有动静。

这下两人有些慌了,一番商议之后,卫静妍去了岐风院找卫朔。

卫朔一听是黄金院出了事来得比谁都快,先是询问碧露和青荷。

碧露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青荷只知道自家姑娘和傅姑娘聊了一会儿天,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也说不出什么。

卫朔隐约觉得事情和李令溪的身份有关,担心旁人在此不便,将卫静婉、卫静妍、碧露和青荷都打发去了院外,他才开始敲门。

“表妹?”

无人应他。

他又唤:“郡主?”

还是没人理他。

卫朔急道:“你怎么了?现在院子里没别人,你把门打开,有什么话你跟我说说,别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依然无人应答。

卫朔道:“你再不出声我撞门了,你别站门后面听见没有?”

一片寂静。

卫朔四下看了一圈没找到称手的工具,索性直接抬脚踹开了屋门。

屋门一开,卫朔赶紧进屋。

屋里一支灯烛都没有点,虽是清晨也有些昏暗,卫朔却顾不上这许多,径直去了里屋,一转过隔断的屏风,他一眼便看见窗边不远处的妆台上伏着一个人。

“郡主?”

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

看见她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卫朔松了一口气,目光却随之沉了下来。

在他的印象里,李令溪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是骄傲而张扬的,他从不曾见过她这么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从未发现她的背影竟然这么瘦弱,就像是枝头摇摇欲坠的树叶,让他原本准备去开窗户的脚步都生生顿了下来,怕窗户一开她就会被风吹倒。

深吸一口气,卫朔去厨房端了一盆热水回来,从怀里拿出一块崭新的锦帕打湿,又取过一旁的椅背上搭着的一条薄毯,走到她身侧,先将毯子给她盖着,接着半跪下身,再次唤她:“郡主?”

李令溪睁开眼睛,缓缓坐直了身。

卫朔原本以为她在哭,但当她清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之时他才发现她只是面色有些苍白,脸上半丝泪痕也没有,他手里这块锦帕顿时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但他还是递了过去:“擦擦脸。”

李令溪什么也没说,默默将那帕子接过来,整个展开覆于面上。

过了好久,她才将帕子揭下来,开口道:“有酒吗?”

卫朔愣了一下:“啊?”

李令溪道:“我想喝酒。”

卫朔默了片刻,想了想,道:“有是有,但太烈了,你要是真不痛快,我带你出去喝?”

李令溪不假思索:“好。”

卫朔便道:“那你收拾一下换身衣裳,我去外面等你?”

李令溪颔首。

卫朔问:“要叫青荷她们来吗?”

李令溪摇了摇头。

卫朔于是起身先出去了。

打发卫黎去备马,卫朔又告诉等在院外的碧露和青荷:“我带你们姑娘出趟门,可能晚些回来,不要声张,也不必焦急。”

青荷连忙问:“姑娘还好吧?”

卫朔点头:“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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