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瞬间汗毛直立。
起风了,林中树叶随风摇摆,天坑中女子头发被吹散开来,整个尸体也因为风力开始左右摇摆,整个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同一时刻,她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某些异动。
那几乎轻不可闻的声响在她耳中却变得格外敏感,她不敢回头,右手上的棍子下意识地握紧,左手则哆嗦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桃木所做的十字架,握实放在胸前祷告。
风停了,周围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江纯一刚要松口气,一只手突然搭上了她的肩膀。
“啊啊……走开走开!”她猛然转身,闭着眼抡起手里的家伙一顿挥霍。
对面的人虽然闪躲及时,依旧狠狠挨了几焖棍,直到江纯一察觉自己胳膊被人制服,温热的体温从手腕处传来,她才慢慢地眯着眼睁开。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肖顾言那张写满嫌弃和不耐的脸,看到竟然是活人。
江纯一把喜极而泣地想要扑过去,“肖警官!”
看到她扑面而来,肖顾言整个身子往后一退轻松躲开。
“肖警官你怎么来了?”
肖顾言蹙眉,右手用力一甩,抬起胳膊对着自己侧脸用力地擦拭着,“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江纯一这才注意到肖顾言脸上和衬衣上,都是和那根方才被自己捣鼓半天腐尸的棍子亲密接触的痕迹。
别说肖顾言这种有洁癖的人了,连她自己想想都觉得恶心。
她立刻把木棍藏于身后,手腕一用力“凶器”便瞬间消失于一旁的树枝杂草之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我以为你不是人……”
肖顾言斜瞥了她一眼,对着那张讨好的笑容视若无睹,又似乎懒得多与她多说半句,满脸不耐,“别碰我!”
说罢提步便往前去,身后立马响亮地应道,“好嘞好嘞,您放心,绝对不碰了。”
“那个……肖警官你什么时候来的?”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根据仓库这个落脚点找出受害者的逃离路线,仓库四周除了居民区便只有这个乱葬岗最为便捷,对方一定是诈死后被抛尸在这里,然后才有机会逃跑的。”
“所以前几位失踪者的尸体很有可能也被抛尸在这里,方才那个天坑我还没瞧仔细,说不定真有线索。”
“你怎么不说话?我们现在就要离开?还是你已经有所发现了?”
“有什么发现说出来听听嘛,你放心我这人嘴严实得很,一定保密。”
“……”
一直到走出树林,她的声音就一直没停过,肖顾言实在感觉聒噪,猛然转身正好与身后的江纯一撞个满怀。
江纯一抬头瞧了眼,立马主动弹出一尺开外,“这次可别怪我,是你自己突然停下的。”
只见肖顾言眉头微蹙,身形笔直地站在夕阳下低头,鼻挺唇薄、表情清冷地开口:“说了一路,嘴不累吗?”
江纯一识趣把嘴上下一抿,对着眼前这位大爷做了个明白的手势。
内心却翻了无数个白眼,有什么了不起的,小气鬼,一点线索也不肯透露,难不成还怕自己跟他抢功劳不成。
江大庆在柜台一遍遍地算盘核对近期的食材账单,直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才瞧见店外女儿的身影。
以前江纯一也总是加班赶稿,江大庆便提前把菜放在蒸笼里,不管多晚都会等着,每每看到女儿回到家吃得津津有味,一脸满足的样子,他就无比的开心。
今天当江大庆把后厨热腾腾的饭菜端出来摆上桌时,江纯一已经整整灌下肚五杯水了。
父亲打量着她的一身狼狈问道,“你这是干嘛了?怎么弄得浑身全是泥巴?”
江纯一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两只鞋子和裤腿,又忍不住一口闷了杯水泻火气。
“没事,我……一不小心掉沟里了。”
明明肖顾言有开车来,顺风车对于他明明就是举手之劳,最主要的是明明她都已经抢先一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最后竟然轻信了他得一本正经,面不改色的骗她下车,然后扬长而去。
可怜她一路上走到脚都磨出血了,才终于到家。
江纯一抱着自己肿胀的小腿一下下小幅度按摩,心底暗暗叫骂着,当然造成这结果,自然也有魏宗成的一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