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进。
贵女们却个个眼睛放光,整個屋子好似忽点了十几盏灯。
焱云鹤虽恶名在外,可架不住人家长得好啊,总有些头铁往上凑,一堆断手断脚的例子也阻挡不了姑娘们热情追随的脚步。
谢知衍走到陆菀面前,低看匍匐于地仰头看他的少女,“还不谢恩?”
陆菀:……
你不能走开点?
偏偏站在她跟前什么意思?
我的跪拜你受得起吗?
陆菀对他有些微词。
奈何,人家一动不动。
“臣女(臣妇)叩谢皇恩。”
陆菀扶着江氏一起站起来,江氏双手接过圣旨。
“皇上还有赏赐给谢侯夫人。”礼部侍郎回头,宫里的侍从捧上来黄绢盖着的东西。
侍郎揭开,是一对洁白无瑕的玉如意。
“臣妇谢恩。”江氏福了福,陆菀将托盘接了过来,连同圣旨小心翼翼的递给芳菲。
礼部侍郎办完公事,便轻松下来,与谢知衍互相拱手。
谢知衍看着低着头的陆菀,“本官一来祭拜谢世子,二来沾沾谢世子即将大婚的喜气。”
在场众人:……
阎王爷还会沾喜气?
不带来灾难就不错了。
“世子夫人,可否与在下一起去谢世子的鹤鸣轩看看,一起追忆下子澈的往昔?”
陆菀惊愕的瞪着对面的玉雕脸。
当众邀请她孤男寡女去未婚夫的住处?
太监大人,你咋想的?
嫌她掀起的风波不够大是吧?
江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听到儿子这话脱口而出,“好啊,菀儿就陪同子……焱大人去看看吧。”
陆菀:……
看来江氏很熟悉焱云鹤,都不顾忌男女大防了。
自己可是他儿子的寡妇啊,大夫人!
“成何体统!”谢老夫人怒了,当着一屋子人冲着江氏呵斥。
“江氏,陆菀年轻不懂事,不讲规矩,不守礼节,你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懂吗?她可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你做婆母的竟然让外男和她单独相处?让外人看着,事情传出去,你让我们侯府怎么做人?”
外人:……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好想隐身啊。
谢侯夫人和谢二夫人的地位也太低了,当众训斥,谢老夫人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江氏一脸难堪。
她真是头脑发热了,只想陆菀和子澈有机会相处,以后子澈恢复身份,菀儿不会怪他欺骗。
倒是忘了,子澈如今是焱云鹤的身份。
曾氏见江氏脸涨得通红,赶紧上前低声打圆场,“母亲,莫动怒,跟个婆子丫鬟就行……”
“闭嘴!你一个商户出身的懂什么!堂堂两房主母,礼义廉耻都不顾了吗?”谢老夫人火冒三丈,一把推开曾氏。
曾氏一个踉跄,谢怀钰赶紧扶住,责怪道,“母亲,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曾氏臊得通红,低着头,小声嘟嘟,“大家都看着呢。”
阉人竟敢当众邀请陆菀一起去长兄住处,谢怀钰心里堵着慌,满肚子火直接冲母亲发。
“大庭广众之下,不顾礼义廉耻才让侯府丢脸!”
被儿子当众责骂,曾氏很难过,又怕儿子生气,急着解释,“子渊,母亲的意思是有人陪着焱大人和……”
“没根的太监算什么大人!”谢怀钰特别讨厌焱云鹤,不顾陌上人如玉的形象崩塌,怒目瞪向‘焱云鹤’。
陆菀赶紧看向‘焱云鹤’。
阉人最恨人当众揭短了,阎王爷可别发难,毕竟是谢知衍的葬礼,她不希望被人搅和了。
谁知人家一脸风轻云淡,语调冰凉散漫,“嗯哼,太监非男,本使非人,可谓,不是男人。”
好似丢的不是他的脸。
一屋鸦雀无声。
呼吸声都没了。
陆菀莫名想笑,可惜场合不对,不敢笑。
她不想未来婆母受委屈,免得某人的灵魂来入梦。
轻轻挽住江氏的手,柔声道,“菀儿不熟悉谢府,可否请大夫人陪着一起去看看?菀儿思念子澈,也想睹物思人。”
子澈?
谢知衍眼皮一跳,凉凉的撇一眼某位厚脸皮。
“当然可以。”江氏心里一暖,握住陆菀微凉的手。
谢老夫人心火冲头,江氏媳妇自从嫁入侯府就敢给她甩脸子,从来不把她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如今加了个刺头陆菀,更当众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以前是仗着她夫君侯爷在世,儿子争气,如今碍眼的父子两都死进坟里了,寡母寡媳也敢给她摆出高门贵女的架子!
陆老夫人冷哼一声,“何江婉,你怎么没有半点侯夫人该有的规矩,纵容未来寡媳犯下大错,丢了清白,你担待得起吗!你儿子泉下有知会不得安宁的!”
侮辱儿子,还侮辱未过门的媳妇,江氏被气得浑身颤抖,面色蜡白,可她不善于吵架。
谢知衍眸色如冰,正要张口,就听到少女清凉又柔美的声音接了上来。
“谢老夫人,您当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