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念给他听,顺便告诉他们每样价值几何。”
“是。”冬青昂着脑袋,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两人听得脸色越来越白。
“……那龙凤端砚是表妹送给我的,我不知道是你的。”陆修旬赶紧松开余楚容站起来。
余楚容气死。
拿她东西时一口一個好妹妹,现在就避嫌了!
她娇娇弱弱的扯住陆修旬的腰带,“大表哥,我没有啊……”
陆菀冷笑,“肉包子给狗还会汪汪两声。你们吃的穿着的用的读书的全都是我母亲给的,到头来连狗都不如,养你们何用!”
“余楚容,在我出嫁之前,必须将东西全部还给我,否则,你等着吃官司吧!”陆菀懒得和他们啰嗦。
“陆菀,你又在胡闹什么!”陆善渊和赵如意急匆匆的走进来。
“表哥莫急,陆菀还小,咱侯府为了她的婚事,已经人仰马翻了,她应该不是故意要闹的。”赵如意柔声劝道。
柳姨娘紧跟进来,看到自己儿子站在床前,床上的人衣衫不整,而余楚容正拽着他的腰带,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陆菀挑眉。
有好戏看了。
柳姨娘气得上前,一把扯开余楚容的手,“你拉着我儿作甚,男女大防不懂吗?身为女儿家,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娘,她欺负表妹……”
“闭嘴,大小姐教训外人,轮到你出头?自己是什么东西,心里没个数吗?”柳姨娘不快的瞪一眼赵如意,指桑骂槐。
赵如意面色不渝,却不好发作。
陆善渊蹙眉,瞪向陆修旬,“你来这里捣什么乱?”
陆修旬一向怕父亲,磕磕巴巴道,“回、回父亲……”
陆菀抢先道:“父亲,大哥说表妹送了一块价值两百银子的龙凤端砚给他,那是我的东西,我正在讨要。”
柳姨娘和陆修旬同时瞪大眼睛,“两百两!”
卖了他都赔不起这银子。
陆善渊冷眼看着陆修旬。
“……这么贵吗!是、是表妹送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陆修旬一脸慌张。
他为了讨好太院山长,已经送给他了。
柳姨娘头皮发麻,狠狠的瞪向余楚容,“表小姐这是想害人吗?你一日不害人就不舒服是吗!我们侯府都被你把脸都丢光了。”
赵如意忍不住了,“楚容怎敢擅自拿大姑娘的东西给人,定是大姑娘送给楚容的。”
柳姨娘嗤笑,“若是送的,大姑娘为何来讨要,恐怕是借着借着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吧?这种事你们还做得少吗?”
柳姨娘看赵如意哪哪都不对,眼看夫人没了,侯爷就她一个姨娘,怎么轮得到寄居的表姑奶奶来插手长房庶务?
“表哥,我真是有口难辩啊。”赵如意委屈得眼泪直掉。
“够了!”陆善渊瞪着柳姨娘,怒喝,“带着你儿子滚回去!”
柳姨娘不敢顶侯爷的嘴,发狠的一把拧住儿子的耳朵往外走。
嘴巴不停骂着,“礼教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跟没教养爬床的贱货混在一起,不怕脏自个儿名声,你是想被太学踢出来吗?”
赵如意脸色铁青,哀怨的看向陆善渊,他假装看不见。
不过,柳姨娘的一句太学提醒了他。
陆修旬是他的长子,万万不能影响他的科举仕途。
他看向趴在床上楚楚可怜的余楚容,忍不住摁了摁眉心。
努力让自己语气温和,“菀儿,你赶紧回去安安稳稳的待嫁吧。”
别再整出幺蛾子了。
宛熙园的人已经将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就剩一大摞首饰盒。
陆菀冷冷问,“不见的东西怎么办?”
赵如意见女儿疼得冒汗,心火噌噌的冒,强压火气:“菀儿,楚容伤势太重了,要不大姑娘先回去,缺的我定会找回来还给你,绝不欠你的。”
“表姐妹之间,分得太清楚伤了姐妹感情。”陆善渊看不下去了。
陆菀真的太霸道了,人都被打得躺在床上起不来,还能带人到这里闹腾。
陆菀心里呵呵。
她向陆善舟福了福,“父亲,端砚和毫笔就罢了。但这些珍品可都在府衙造过册的。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顾闳的《韩熙载夜宴图》乃先皇御赐外祖父之物,是外祖父给母亲添妆压箱底的宝贝,若是流出去被人发现,该当何罪父亲您不知道吗?”
陆善渊脸色一变。
赵如意慌了,“御赐之物?”
陆菀点头,“表姑母要找回来哦,免得给武安侯府惹祸!”
说罢,对着脸黑父亲福了福,转身带着人抱着首饰匣子走了。
出了琉璃轩,陆菀一眼瞧见躲在假山后面的柳姨娘。
“姨娘这是在等我吗?”
柳姨娘赔笑,“大姑娘,刚才我狠狠教训了孽障。但,他的确不知道端砚是大姑娘的,您是知道的,他等了三年好不容易入了太学,得了端砚就赶紧送山长了。”
陆菀淡淡一笑,“不过一块端砚,长兄为了挣功名自然需要打点各方,就当妹妹送他的。只是,莫要被人利用了,还替人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