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出来。”
掐在陆菀脖子上的手稍微松开一点,新鲜空气灌入,脑子清晰了。
下一秒拎小鸡似的丢在冰冷地上,见知若躺在一旁没了知觉。
陆菀吓得抱住知若,“知若,知若,醒醒啊。”
“啊!”青冥惨叫,摔着手叫,“你属狗的啊!”
拂晓挣脱青冥的手,就地一滚到了陆菀身边,呲着满口鲜血的牙,抽出马鞭子横在胸前,怒瞪着马上的几人。
陆菀背着月光看不清脸,只觉得为首的身姿修长,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接着月光,谢知衍倒是能看到小姑娘披头散发,一张小脸煞白,鲜血从额头流到腮边,瞧着有点像……女鬼。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作甚?”谢知衍冷冷问。
陆菀差点被人杀了,又恨又怕又气,火气噌就上来了。
“你们才鬼鬼祟祟,我走我的阳关道,关你何事?你们深更半夜拦路杀人,就不怕官府抓你们吗?”
好凶的小女鬼。
谢知衍叱笑,“鬼巷是你的阳光道?你的道可真阳光普照啊。”
陆菀一噎。
凉凉的声音落下,“你们夜闯鬼巷,非奸即盗,皇城司将你们杀了丢乱坟岗里,谁会管?”
皇城司!
陆菀愤恨的眼神透着恐惧,小嘴张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拂晓小脸紧绷,抓着马鞭的手缝流出鲜血,她拼死也要护住姑娘。
谢知衍单膝蹲地,直视她的脸,“你们是谁?从哪里来?要去哪里去?”
这是不想轻易放过她?
皇城司乃皇帝爪牙,不受三衙辖制,一向疑心重,杀人不眨眼。
陆菀脑子飞快的转着,什么说辞才能让皇城司相信她别无所图?
青冥点了火折子,凑近三位小姑娘。
谢知衍瞧清她的脸,虽气色很差,但眉眼姝丽惊人,细皮嫩肉的。
好像有点眼熟,一时间想不起。
“杀……”谢知衍慢条斯理的音调未落,陆菀赶紧叫道,“我说……”
她猛然一抬头,倏然对上被火光映出一张鬼魅般白无常的脸,吓得张大嘴,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远远的,传来寅时初更声响起,距离寅时正还有三刻钟。
陆菀和谢知衍脸色同时微变。
时间来不及了,可陆菀怎么都想不出什么好借口,眼看奋力争来的机会就要毁于一旦,脑子顿时炸了。
前世惨死的恐惧、两府的威逼、父亲冷酷无情,都被逼到嫁死人了,所有的委屈和奋力一搏只不过想活下去罢了,可老天为对她不公?
为什么还要遇到恶毒的煞星啊!
忽然悲从心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皇城司了不起啦?皇城司就可以草菅人命吗?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堂堂大男人,欺负我们三个小女娘,你们算男人嘛!呜呜呜……”
知若被哭醒了,见姑娘哭得可怜,又害怕又伤心的她也抱着姑娘放声大哭起来。
两个小姑娘抱成一团,哭得娇滴滴、凄凄楚楚,真好像他们几個大男人怎么着了小娇娘。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刚才谁那么淡定还敢凶他们来着?
怎么忽然就哭上了?
谢知衍无语,按了按眉心,恶声恶气道,“闭嘴!”
哭声戛然而止,一双睫毛挂着泪珠的大眼睛,又害怕又逞强的瞪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老实说!”谢知衍冷着一张死人脸。
隔~
陆菀不争气的打了个哭嗝,又气恼又着急,皇城司可不好糊弄。
万一天亮被人发现,别说让大公主进宫报信了,陆府和谢府发现了也麻烦。
索性把心一横,“我是武安侯府嫡长女,陆菀。”
谢知衍眸闪惊色,夺过青朔的火折子对着她的小脸晃了一圈。
虽半边脸有点肿,小脸毫无血色,加上鲜血糊着鼻涕眼泪,惨兮兮的,但脸廓可见。
哟,是她啊。
两个月前。
他潜回汴京郊外的龙兴寺,准备找慧通法师商议给母亲安排独立禅院清修的事。
途中遇到两个歹徒拖着一个女子往密林里跑,他立刻射出两箭正中两歹徒的腿,歹徒慌不择路的跑了,他走近见过那张姝丽的脸,那时候她昏迷了。
接着,就看见二堂弟谢怀钰和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赶过来,他将她乱了的衣襟拉好,便隐身退去。
他听见谢怀钰叫她陆菀。
知道她就是谢老夫人和谢怀钰一心想求娶的武安侯府嫡长女。
陆菀被火光照,心里更加愤怒。
她都亮出身份了,还敢这样放肆的打量她,这人也也太无礼了。
“放肆!”陆菀色厉内苒。
小丫头奶凶奶凶的,谢知衍忍不住勾唇,站起来,将火折子丢给青朔,“走。”
啊?这就走了?
陆菀扭头看了下,马车毁了,马倒地不起,怎么赶到公主府啊?
几人飞身上马,听到娇喘的声音叫着,“等等。”
谢知衍睨着努力爬起来的小姑娘,“陆小姐有何事?”
陆菀气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