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
不是红色布条,是被鲜血浸湿了的白布。
赤乌伸出脚,用脚尖勾起两人的脑袋,看到他们的脸。
两人已经疼得昏厥过去,闭着眼不知死活。
“是他们。”
赤乌回头看向林殊,林殊走过来看到这副情景也不由愣住。
……她原以为村里属钱老大和陈婆子这两个始作俑者最为心狠手辣。
没想到村里的看客们也一样狠。
林殊还真是小瞧他们了。
楼梯口堵着一群村民,见两人开了门,才有人敢堆着笑脸迎上来。
“大人,经我等查明,就是这两人杀了贺莲和贺阿七。”
林殊一个眼刀甩过去:“贺莲死了?”
村民咽了口唾沫:“我、我们也是才知道。”
“大人有什么仇怨,尽管朝他们两个撒气,我们都是良民、好人,贺莲进村那天……还是我们一起去接的呢?”
“对啊对啊!我们一同去接的贺莲,我还记得那日她和她儿子坐的牛车,穿着水绿的裙子,来的时候可高兴了!”
“可不是嘛,那件水绿色的裙子一瞧就值不少银子……”
众人七嘴八舌将贺莲来时的场景还原出来,可见他们真的去接了贺莲。
可至于为什么去接,所有人的心知肚明。
在这场横跨数十年的肮脏营生中,他们是主谋、是旁观者、更是得利者。
他们的罪孽、身上背着的血债绝不比陈婆和钱老大的少。
林殊垂眸:“那我妹妹,就这么白死了?”
“……瞧您这话,怎么是白死呢?我们这不是送人来给贺莲偿命了吗?”村民笑着说,语气轻松,好像只是送了一件礼。
林殊抬眼望向他:“不够。”
“……”
众人顿时寂静下来,一双双大大小小的眼睛仿佛一个个空壳的虫洞,虫洞深处腐烂出无数只蛆虫,透过虫洞盯着林殊。
“再杀两个,也不够。”林殊平静道。
“把你们全杀了,还是不够。”
客栈安静一片,唯有林殊平缓的声音响起:“你们的尸体堆在一起,也不及被你们杀的人一根发丝重。”
“大人,你……你有点眼熟。”
突然有人开口。
“眼熟吗?”林殊望向人群,已经找不到说话的人。
林殊勾唇:“我是被你们杀死的其中之一,怕不怕?”
无人注意的角落,有人偷偷从袖口抽出匕首和小刀。
眼神流转之间,突然有三四个人冲了上去。
沾血的匕首直直朝林殊刺来,握住匕首的人们面目狰狞而扭曲。
“呼啦——”
一道巨大的赤焰从房间里迎面冲出,片刻间便充斥整个过道,将几人吞噬在火焰之中。
尖刻的惨叫只持续了一瞬便消失不见,连带着血肉和骨头一同消失在烈焰之中。
天际残阳比不过燃烧起客栈的烈火,火焰赤红,如血如花,一直烧到太阳落山。
客栈被烈火从里到外焚烧了个遍,草木灰和骨灰混在一起,归于土地。
赤乌踏着灰烬来到林殊面前:“娘,还烧吗?”
林殊掸掉肩上的灰尘:“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招?”
赤乌之前一直没办法操控火焰,没想到今天给了林殊一个惊喜。
赤乌:“刚刚。”
“刚刚?”林殊微微一愣。
“是看到钱老大和陈婆的时候?”
赤乌点头又摇头。
就在刚刚,在看到他们握着匕首朝娘亲刺来的一瞬间。
她感觉心里的那团火焰不受控制地从胸腔中冲破,连带着自己也一并融化成火焰,吞噬一切。
林殊无声地摸了摸赤乌的脑袋。
“应该留两个的。”
村里的其他人都看到了刚才的冲天火焰,有的已经跑路,有的还在驻足观望。
林殊本打算留下两个套话,以便问出其他凶手。
现在一个也不剩了。
赤乌低下头,有点内疚:“我没控制住。”
林殊:“没什……”
林殊动作一顿,缓缓抬手指了指街角。
“那几个人,是不是之前跟在陈婆子身边的?”
赤乌立刻扭头看去,几人慌忙躲藏,却已经来不及。
下一秒赤乌便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林殊缓缓松了口气,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在赤乌的审讯下,几人说出了村里其他的共谋。
凡是主动参与进来、分到钱的都算在内。
赤乌问他们这次为什么没有出现,几人答:“他们觉得这两母子嘴硬,分不到钱白费力气,便退出了。”
林殊在一旁听着,最后一点期望也无了。
赤乌将剩下的共谋抓过来,多番盘问下挑出去了两个被迫入伍的。
剩下的都一并被赤乌处理掉了。
一夜过去,村里的人逃得干干净净,大多往林殊所指的白凤镇逃了,白凤镇起码有法律管束,他们有贼心也做不了贼事。
黎明时分,一把大火吞噬了整个村子。
那座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