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说没说?”
“没呢, 先饿他两天再说……倒是你,我让你去看着那女的, 你怎么回来了?”
“你他娘的管我做什么?”
陈婆子听了这话, 立刻瞪起眼睛来:“你跟谁说话呢?若不是你生病了,我们的计划也不至于失败!”
钱老大冷哼一声:“不至于失败?反正也不止失败这一次两次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干了这么多年不久失手那一次?还是因为你家那小畜生!若不是她,那女人怎么能逃走?你现在倒想起埋怨我了?”
钱老大语气充斥着怒意和不耐烦:“怎么,我还说不得了?如果不是你大意,我家那畜生少说能卖五十两, 我还何苦跟你继续做这生意!”
“我呸!你现在知道挑理了?去年你家耀祖死的时候还不是我给你拿钱发葬的?”
“还有大前年你娘子死了,是不是我张罗着收礼钱的?”
“现在你开始挑我的道理, 钱老大,你可真不是个人……你想好了,若真是不想干,有的是人能代替你,还教我受你的气?”
“……陈婆,你瞧我这一着急起来,嘴也没个把门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钱老大是什么人?”钱老大的语气骤然软了下来。
“……哼,你最好是气话。”
“反正我这也是最后一票,养老钱我也攒得差不多了,你成天吃喝嫖赌手里有几个子儿自己再清楚不过,想跟我尥蹶子也得瞧瞧自己几斤几两!”
“陈婆,瞧你这话说得,咱们的主心骨不还是你吗?”
“呵,知道就好。”陈婆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眼看陈婆子离开了院子,赤乌环顾一周,院子里的布局果然变了。
自己小时候住的狗窝已经被收拾扔了,之前耀祖喜欢玩的木马也不见了踪影。
原来都死了。
只是这个钱老大,未免太长命了些。
赤乌心想着,门外又走进来几个人,正是刚才跟在陈婆子身后的几个男人。
他们走进屋子,钱老大第一句话却是:“等我病好了,必然不会容那死老太婆多活一天。”
几人连连附和:“陈婆子也太自以为是了。”
钱老大:“死老太婆跟我们已经离心了,你们去把那女人转移出去,自行拷打审问,免得被老太婆前先一步问到地点。”
几人听了这话难掩喜色。
“我们这就去!”
赤乌见状立刻抬头数了一下,找到小男孩说的东街南向第三间瓦房,片刻后便落在房上。
赤乌掀开瓦片,果然看到一个女人只穿着里衣,披头散发地被绑在柱子上,裸露出来的皮肤一片苍白,不知是死是活。
赤乌三两下从窗口跃进渠,落地一瞬间,女人立刻惊惶地抬起头来。
赤乌松了口气,没死就好。
“是你儿子让我来救你的。”赤乌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开绳索。
“是阿七?是阿七吗?”
赤乌:“……应该是吧。”
她没来得及听那男孩叫什么。
女人潸然泪下:“我就知道阿七一定还活着,这群人骗我说要杀了阿七,还好、还好……”
女人双颊凹陷,眼下一片青黑,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
“求求恩人告诉我,阿七现在何处?我要去找他。”女人说着就要下跪,赤乌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就带你去找他。”赤乌扛起女人,依旧从窗子跳出去跑向山林。
赤乌前脚刚走不久,那几个男人后脚就进来了。
推开门只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和地上散落的绳索,众人大惊失色。
“人呢?”
“……那娘们被绑着手脚,必不可能自己逃走,说不定……”
“是陈婆子干的!”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本来陈婆子跟钱老大就已经离心了,两人都想抢先问到嫁妆的藏匿点,除了钱老大,还能有谁把女人带走呢?
“那我们该怎么办?告诉钱老大?”
几人对视一眼。
“反正我们都拿不到大头,为什么要受累来回跑?”
“说得对!明明我们付出的最多,出的力最多,却永远得不到该得的,好处全让他们给占了,凭什么?”
“要我说,咱们村子就这么大的地方,早晚能找到那女人被陈婆子藏哪了。”
“到时候我们再偷偷把女人转移,任他们互相猜忌,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共同认可。
“我就不信只有他们能撬出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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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安抚了男孩,又跟他聊天转移注意力。
从男孩口中得知他和他娘也是外乡人,本来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定居下来,没想到遭此毒手。
赤乌带着女人回来,母子二人见了面,抱头痛哭。
哭了好一阵,两人才缓和下来,介绍自己。
林殊:“他们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你们之前,不知已经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