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秋风瑟瑟，许久后，在这凛冽的秋风之下，宰相缓缓吐出了一口秋霜。
目光已经变得凌厉了许多。
“看来，是老夫有些小觑了天下英雄了。能够成为大唐国师，天算传人的，绝没那么简单，最起码眼力还是存在的。”
“或许这棋局，真会生出诸多复杂的变化，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够轻易地推测出来。”
“有趣，着实有趣。”
他轻笑着，嘴角微翘，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甚至连手帕上的血渍都变得刺眼了许多。
原本一向冷酷的他，笑容是如此的和煦，不起丝毫波澜，仿佛一名温和的老农，身上甚至没有半分的杀机，但如果这一幕被那些了解宰相的官员看到的话，定然会胆战心惊，为之颤抖。
毕竟，他们对宰相实在是再了解不过了，很清楚这位宰相究竟怎样的狠辣，怎样的冷酷。
若宰相面无表情，严加斥责，说明这件事情还有商有量，能够稍微转圜一些，不至于毫无生机，毫无余地。
但只要宰相笑容灿烂，一切就已经无可挽回了，注定要杀出个尸山血海。
就这样，香麓山前，张居山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佝偻的背挺的笔直，原本一瘸一拐的他，此刻仿佛一座沉默的山，只是站在那儿就给人巨大的压力，让人感受到了宰相带来的恐怖杀机。
“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尽在掌握了，没想到，最终还是生出了这么多的麻烦事。不过，没关系，老夫已经等待了数十年了，还能够再继续等待下去。”
“无论是国师，还是血雨魔尊，都休想影响老夫的计划！”
他呢喃着，声音是如此的轻微。
目光凌厉，鬓发如霜。
给人金戈铁马之感。
须臾之后，这份杀机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和煦与灿烂。
就只是站在那儿，饶有趣味地望着香麓山，望着那密密麻麻的枫林。
哒哒！
只是轻轻敲了敲手指，刹那间，文武百官都仿佛看救星一般看了过来。
对张居山满是尊敬。
恨不得现在这位铁血宰相就能够力挽狂澜，挽救唐国于水火之中，让他们也不必承受这种煎熬了。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们就一直在期待着张居山能够站出来，稳定军心，想办法。只不过宰相的威严实在是太过强大，让他们一直噤若寒蝉，不敢言语罢了。
而如今，宰相明显要发话，众人自然是欣喜若狂。
“宰相大人，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啊。”
“对，这……这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不只是陛下，如今连太后都同样在香麓山上，正和魔头一同游赏枫林，如果此事传出去的话，我们恐怕就要英明扫地了。”
“请宰相为了天下苍生，劝说陛下呀！”
“……”
众人诚恳哀求着，情真意切。
尤其是一些青年官员，平日里就对女帝倾慕无比，将女帝完全视作了女神。
如今，女神可能就这么趴在魔头面前，任由魔头驰骋，身上还在摇曳着铃铛，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折磨，仿佛一柄刀，不断的刺着众人的血脉，让他们也是心如刀割。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张居山嘴角微翘，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甚至还轻描淡写地品了口茶，随后，一道目光横了过去。
“少见多怪，身为唐国忠臣，尔等怎能此时就荒乱起来？我等辅佐陛下已经这么多年了，难道诸位还不清楚陛下的脾气吗？陛下是绝不会因为一时之欢，而动摇了唐国国策的。”
“至于魔头，终究是陛下的私事罢了，难道我等臣子，还要干涉陛下私事不成？”
“不敢……”
众人慌忙摇头，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皆惶恐无比，没有一个人敢应下这个话茬。
毕竟，这可是死罪，若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凭借陛下现在的性格，他们还真讨不得什么好，说不定今日便会命殒当场。
“可……可宰相大人，母女二人共同侍奉魔头，此事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哪怕在民间都极为罕见，更别提皇室了，若此事传出去的话，我等恐怕难逃其咎。唐国的大好局面也会分崩离析，整个国家岌岌可危啊。”
一名大儒站了出来，白发苍苍，手里还拄着拐棍儿，明显对国家未来担忧到了极致，此话一出，众人也都把目光投向张居山，等待着宰相的回答。
“是吗？”
张居山眯起眼睛，扫了众人一眼，轻描淡写道。
“既然如此，今日之事不传出去便是了，那岂不就没人知晓了？陛下的声誉能够保住，唐国的国本也能够稳住，还是说，你们有人居心叵测，已经在谋算着如何在唐国制造混乱，如何让国本不稳了？”
扑通，扑通！
众人内心一惊，没有任何的犹豫，便直接跪倒在地，矢口否认。
没有一个人敢把这个锅背在自己的身上，这简直就是诛心之言，甚至比方才私自干涉陛下的私事还要来的恐怖。
毕竟之前，只不过是陛下出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