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到五十里的成排血肉山包。
高有千丈的山包,正是一朵朵花苞,同样扎根于通虚路,因无养料罕见开花的时候。
紫红长发老者,乃是天芒洲澹台氏老祖,名为澹台焕,他也不耽搁,在喂食反魂树,被卷走好几名八境族老后,又往南而行。
南边,通虚路中心之地,可见一根直入虚空的巨柱,贯穿通虚路,稳固着这条亘古长存之路。
“反魂邪修、寄身邪花,还不够,纵是我等一起葬送在此,也要再给那柳风添些祸患。”
“只要完成帝女宫交代之事,不管能否成事,老夫分身都可得成就真仙的许诺,反正于那些前辈而言是小事一桩,想来不会欺了老夫。”
澹台焕心中思量着,带余下族人来到巨柱前,隔着十里看去,着实气势磅礴。
巨柱如血肉铸成,但不知仅是外边裹着一层邪祟血肉,还是内外皆是血肉。
打量一番,巨柱粗有百丈,上下长不知几许,接近后无论八境九境,都如陷进了泥潭内,举手抬足都觉沉重。
目力所及的范围上,巨柱上下吸附着一具具骸骨,难以计数,时隔漫长岁月,好些骸骨竟还有灵光散出。
极少数骸骨看似死物,又在微微动弹,像是没死透。
诸多骸骨之中,有的骨身上遍布符文,有的刻着小字,还有的绘有道门真炁运转周天图。
“据先祖所说,此柱名为镇虚柱,上面被耗死的骸骨,九成是来自虚界逆行下来的仙佛。”
“里面有些仙佛可能尚未死透,那些功法全是诱饵,你等切莫接近观摩。”
“镇虚柱下有仙佛散落的残躯,多年积累已成邪祟。我等过来的目的,就是以血食引出镇虚柱下的邪祟,它们可比他处邪祟强横太多!”
十余澹台氏族老面色灰败,眼中都有死意,明知所谓的以血食引诱,实则是最后连他们一起沦为血食,但也不得不引邪祟对付柳风。
十余人跟随澹台焕老祖,一行慢慢接近镇虚柱。
离得近些,诸多骸骨中间,一大团肉瘤映入他们眼帘。
“老祖,那是……”一名老妇模样的族老,看到硕大肉瘤的本体后,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其余族老也被惊得面色发白,头回见到如此扭曲的邪祟。
一双双眼看去,肉瘤奇形怪状,上下左右,无一处不给人歪曲之感,多看几眼便头晕眼花,几欲呕吐。
而拖着这一百丈肉瘤的,是半截如干尸的妇人残躯,面目如肉瘤一样畸形,左右与常人不同,无一处对称,如何看都觉别扭。
“此邪祟应该就是来路所见邪婴源头,先祖称其原始邪祟,不消理她,绕开她便是。”澹台焕定睛再看,捕捉到钉在那原始邪祟残躯各要害的九枚长钉。
镇虚柱百丈粗,十余澹台氏绕开畸形肉瘤,取出血食。
巨柱下方烂肉接连破开,爬出一具具似七拼八凑而成的人形。
千丈高处,看上去形如枯尸的半截妇人,猛地睁眼,眼球干瘪发白,直勾勾注视向下方十余澹台氏。
“你等血脉与那半仙女子一样,也是要对付此人吧?将血食喂给死人,还不如献给本圣母,多分出几头邪婴。”
“此人不识好歹,本圣母也要诛他。”
相隔三里外,澹台氏一行人被妇人话音惊得身形僵硬,如临大敌,没想到这邪祟会开口与他们索要血食。
抬眼看去,畸形肉瘤上喷吐出一阵浊气,汇聚出柳风的形貌。
族老都看向老祖,不知该不该成全,因他们顾忌这邪祟得了补品,会立马翻脸杀他们。
澹台焕迟疑少许,大手一挥,示意分出六名族老,送出其手上所有血食,其余人还是去引诱仙佛残躯所化邪祟。
千丈高处,拖着肉瘤的半截妇人,歪曲面目张开血口,狠命猛吸,吞噬下方涌来的条条血河。
这些于九境而言都是大补的养料,于她却是杯水车薪,救不活本体。
她声称拿了血食分出更多邪婴杀柳风,自然是谎言,明知自己将死,又岂会甘愿赴死,而不设法挣命。
百丈肉瘤蒙上一层血光,一圈圈干枯脱落,所有精华都在向内部汇聚。
很快肉瘤缩到小半丈大小,如一大不小的卵,往卵内看,模糊可见是一与妇人相似的扭曲人形,狰狞可怖。
看着看着,澹台氏一行心中惊奇,就见那卵中畸形人形重塑,面貌变得正常,且模样越变越秀气脱俗。
没多久,卵中隐约可见一稚嫩女童,五官极为可人,一头长发转眼挽出两个大丸子。
见到“丸子头”女童的瞬间,下方施展瞳术的一行澹台氏,包括老祖澹台焕,都不解其中用意。
邪祟重在实力和邪术,皮相压根无关紧要。也不知这将死的原始邪祟,为何突发奇想,要诞生这样一头邪婴。
“不对,这不像是新生的邪婴,是……是她为自己再造的一副躯壳,她还想摆脱镇虚柱活下去。”
“这等强大的原始邪祟居然也会以谎言相欺,骗取我们的血食!”
其他族老头晕目眩,已无法再细看,唯独澹台焕还在注视,为这邪祟的挣扎求活心生感叹。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