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是在给中间的锦袍青年当护卫。
视野内,分派出去投放邪祟血肉的军士,已经在往回路赶。
“公子,收拢流民的活儿交给下面的校尉便可,不消公子操心的。”左边的刘姓千总低声道。
立在右边的千总姓马接口道:“公子如不放心,属下亲自带人巡视一趟,保管每一处水源都照顾到。”
这一左一右两位三境武夫,状态都有些不对劲。
他们的眉毛、头发染血一样猩红,双瞳也异于寻常武夫,竟跟邪魔外道一样冒着血芒。
锦袍青年轻哼一声,冷声道:“前两次就是交给下面的人办,驱来的流民人数不够,才坏了我爹的好事,此次非得将人数翻上一番。”
这年轻人名为宇文松,他老子正是北宁侯宇文成,他是宇文成老年得来的二子。
上头还有个大哥,世子宇文华,作为嫡长子,不出意外日后是要接管侯爵之位的。
宇文松自是不甘心叫侯爵之位被大哥要去,有心立功,奈何始终找不到机会。
听到二公子说人不够,两名千总对视一眼,有些不解,按理一万五千人该够了才是。
前两次血祭,他们作为手下捡了侯爷的残羹,就从二境圆满突破到了三境。
侯爷之所以破境失败,并非血祭有问题,而是侯爷自身无此能耐,当然这一点他们是不敢说破的。
“等那些下贱东西害了病,我们这回多派些人手出去收人。”
宇文松满意道:还是按老规矩办,挑出一成人治好放回去,细水长流,给他们些盼头。”
“属下领会的。”两名千总点头领命。
这时,一身着短衫的仆从在城内的城墙下出现,顺着马道登上城墙。
此人作为下人,也有真气修为在身,步履稳健,身形移动颇快。
短衫仆从来到宇文松面前,单膝跪地:“公子,侯爷请来的人到了,世子正在迎客。”
听到自己的大哥又抢先了一步,宇文松面色一沉:“全到齐了?”
短衫仆从稍稍想了想,回道:“尚未到齐,红莲寺的妖僧和罗生道的道士到了,蛊师也来了一波,小的没看错的话,是血蛊门的蛊师。”
蛊师算是好认的,从表象上辨认身份多半错不了,血蛊门的蛊师单看表象,跟他们军中炼过《血蝉经》的军士相仿,同样是赤发赤眉。
“离乾州不远的蜕仙宗分宗,爹爹全请了,绝门、蚀门、药蛊门的蛊师想来还在路上,等他们到了,我亲自去迎。”
宇文松念及此处,抛下短衫仆从,快步走下城墙。
这里的事已经交代下去,他需尽快赶回府城,不能总落在大哥后面。
在他想来,这一回比上两次更为重要。
爹爹请来四门蛊师,连臭名昭著的红莲寺妖僧,和那罗生道的道人也给一并请了,绝不止是收拾流民如此简单,是要对百里妖林内的妖物下死手。
……
斜阳西下,通往乾州的道路上。
一辆马车停在半道,车子四面伏尸一地,道路边的草丛则大片发黑枯死。
遭蛊毒荼毒的草丛深处,还有十余具尸身横七竖八的躺着,全断了气,没一个活口。
马车前,一皮肤发绿、面上有鳃的青年正忙着清理尸身。
这帮贼寇着实凶悍,死的到处都是,有六个硬是在毒发临死前扑到了车厢上。
“你们两个下去,帮你们师兄把挡道的尸体搬走,好快些赶路。”车内响起中年男子的吩咐声。
两名女蛊师应了声,钻出车帘。
其中一女,面皮如她师兄一样发绿,衣袍鼓鼓囊囊,背着兵蛊“甲蝓”,竟是与柳风分散后幸存下来的孔慧。
逃离了魔爪,她恐再落到那杀人狂魔手里,第一时间回了药蛊门。
回去后,她也不再嫌弃种“蜃蔓”异蛊丑了,死里逃生才知小命最要紧,将此蛊作为第二异蛊种入了体内。
近一年过去,她体内两种异蛊皆已蜕皮一次,养蛊进境不错,只是这张脸可惜了,整个跟树叶一样绿。
门内存有的异蛊就那么几种,除非只挑一种,若要选两种,免不了要毁容。
一旁的师姐钟翠,比孔慧也好不了多少,整张脸蜡黄如土,是因种入了异蛊“药土”。
“孔师妹,这一趟急着赶路,你还偏要带上兵蛊,压车不说,还占地儿。”钟翠瞥了眼身形臃肿的师妹,不耐烦地哼道。
不知怎的,她这位师妹回门后,不止种下了第二异蛊,还拼了命的供养兵蛊。
养到如今,这只“甲蝓”都快到二品后期了,长得愈发肥硕,沉重了许多。
孔慧被师姐埋怨,一声不吭,闷着头搬动尸体。
她师姐哪里知道,当初若是没有这宝贝兵蛊,她早就在黄栌县被那邪魔顺手给一块宰了。
“保命要紧,命丢了就啥都没了……”
孔慧嘴里嘟哝着,歪头看向来路,远远看去,隐约有好几辆马车赶向这边。
须臾工夫,双方距离拉近,四辆马车到来。
看清拉车的马匹,这边的三名药蛊门弟子顿时心中了然,来人是蛊师,且是两方不同来处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