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一手拈花一指,弹指间佛力显化朵朵血莲。
十二朵血莲一闪而过,如盏盏佛灯大放血光,一波波佛力震荡,环绕蛮蛊,将此蛊定在了中间。
柳风眼神闪烁,他看出幽梵的不凡,怕是放在同境之中也是佼佼者。
想来也是,如此年纪的四佛根,又岂会是碌碌平庸之辈。
修行可不讲究何人年纪大,就必然厉害,比的是悟性和资质,及一身功法和手段。
“法师,还请带我入蛮蛊内空间,东西多半就是里面。”柳风语气中有了急迫的意味。
甄善仁要来拿他,赤月教半妖也可能在追踪他,而身旁这位四佛根律者也不想放过他。
幽梵送他过来,看似在兑现代步的承诺,但在他想来此人实则是另有谋划。
两人来到蛮蛊口器前,此蛊半死不活,在佛力催逼之下,身不由己地张开口器。
佛光一晃,冲入蛮蛊体内。
短暂的腥臭过后,前方视野骤然开阔,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方九十九丈方圆的内空间。
空间内,右边一半是纯粹的血色,血池内有一尊黄铜色棺椁,棺盖已开,里面空无一物。
左边一半虫药混合着大量精血,就是一处养蛊池。
养蛊池的正中间,三团血色肉瘤鼓动,每一团肉瘤都近乎晶化。
而在三团肉瘤之上除了异蛊之卵外,各自还插着一枚半掌大的虫茧,定睛细看,隐约可见茧内有形若晶石的异蛊在沉睡。
视线转动,养蛊池的池液内,其实另有两团肉瘤,眼下成了碎开的肉块,且不见虫茧和虫卵。
“五品异蛊,镜影、雪蛾,还有这边的……不是草冢,莫非是水镜真人的第五异蛊?”幽梵双目凝视第三团肉瘤上的虫茧。
五品异蛊“水月”被水镜真人取走,他本想着另有三大异蛊藏在何处,此刻看来,水镜真人取走的不止“水月”,还另有“草冢”。
依目前所见,水镜真人果真拥有第五异蛊,正是下方那枚灰白色虫茧的异蛊。
幽梵的目光自虫茧上移开,又看过空出的棺椁,转向柳风道:“施主,你要拿下几蛊?”
柳风尝试着挣脱幽梵的手掌,对方没有为难,他的身子马上一松,落在了养蛊池畔。
“三团肉瘤为养料,加之异蛊本身余力……足够了!既然来了,自是多多益善。”柳风眼神变得阴沉无比,嘴角咧出残酷笑意。
稚子驭车?他通眼之下,三只五品异蛊体内细微之处,一目了然,五品异蛊照样能被他看个通透。
他虽不通五世身奥妙,但异蛊本身施展蛊术,一样有炁在流转。
摸清其中轨迹,他只需牵引即可,总不至于真如幽梵所说的稚子驭车,更不可能车毁人亡。
他要在意的是异蛊入体后,可否保全神智,且需在养料榨干之前尽快搏出活路。
“施主,你……”幽梵那双骨白瞳孔挣动,似有惊疑之色。
在他的目光下,柳风神态癫狂,收走肉瘤上的九枚异蛊之卵后,直接撕开自己接近心口的皮肉,将三枚虫茧全数塞入体内。
接着他毫不停留,划开自己背部,兵蛊虫足卷起三团晶化的肉瘤,自上而下,接连在了背部皮肉上。
肉眼可见的,他胸前、背后,才被撕裂的伤口,又在缓缓弥合。
得知了自身躯体妙处,且又有养料之后,柳风当真是对自己痛下狠手,毫不顾忌。
“此人被邪物附体,心性难免极端,竟连种三蛊,此举与赶路赴死何异!”
幽梵立身养蛊池另一边,一池之隔,目光漠然地注视着对面的少年人。
在他看来,这位施主受邪物本体污染已深。
别说是四佛根佛修,就是五佛根净士出手,恐怕也难以为此人彻底驱除邪物污染。
很快,对面之人变得不对劲起来,身形出现叠影,面部五官模糊不清,隐约要变作一白须白眉的老者。
幽梵见此,口中陡然低喝:“小僧助施主一臂之力。”
他不管柳风同意与否,一纤细如铜针的降魔杵脱手而去。
“嗡嗡……”降魔杵幽幽而转,一闪刺入柳风后脑,发出阵阵佛音。
柳风变化的面部稳定下来,恢复为本来面貌,但神色浑噩。
幽梵心中一松,接下来只需在此子身死之前受他所用,助他夺得命蛊,而后再剥其骨身,一切便算圆满。
那道佛光他拿不住,也拿不走,暂时只能想到剥离整具骨身。
至于骨身被剥离后,佛光还会否存在,这一点他同样在赌。
然而,就在幽梵心中大定之时,柳风的面部叠影一花。
转瞬之间,柳风变作一白须白眉的老者,正是水镜真人。
他目光转动,落在池子对面的白骨相僧人身上。
“贼秃……敢窃本真人异蛊……”柳风口中传出老者的声音,一手抬起,抓在后脑的降魔杵上。
但不知怎的,他口中断断续续,且手下动作迟钝。
幽梵先是一惊,随即淡淡道:“水镜,此人被邪物污染,加之小僧法器入体,你要如何借‘镜影’映照自身?”
触及真灵的层次,不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