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陆丰怀疑,柳风没敢多打量通道内的花影。
虽说他送出的消息误了这几人,但他以禅眼看出三名武夫被人下阴手,由此能猜到是项逸春那边的人出了内鬼。
如此一来,无论他是否送出消息,项逸春等人的结果都只会与今日无差。
叫柳风有些不解的是,既然来人之中有陆丰等人的内应,那人为何不早些引动项逸春体内的蛊毒,倒是害了陆槐不得完整脱胎。
“那背后的蛊师与陆槐会是何关系?帮他坑杀来敌,又不叫他好过。”
柳风想到这里时,通道尽头,山洞出口处传来项逸春的大喊声。
“老青,接我们走。”
他口中的“老青”,是上次来过虫谷的两仪境精怪,青雕。
以青雕的体型,和二境精怪实力,带上三名武夫飞走毫无负担。
可天然石洞内的柳风这边,他只听到项逸春连喊了三遍,那只青雕都毫无回应。
就在此时,一老者的冷笑声在洞口响起。
“别瞎喊了,你那位扁毛兄弟被老夫喂了蛊。”
“贺星白,你为何反水害我等?”
“你与陆槐结仇多年,连亲弟弟都被他宰了,何故帮他。”
“我、我的五脏六腑,全坏了,定是你下的毒手,此蛊虫有问题……”
山洞出口处,三道“嗤啦”声响起,似大刀破开血肉,而后劈砍在了岩壁上。
此声落下后,项逸春等人再无动静传来。
紧接着,通道内响起脚步声,以及似多把大刀在地上拖动的“铛铛”之声。
这边,陆丰见石室内陆槐彻底压制两名邪道,面色放松下来,但眼神无比阴沉。
“贺师弟,你未按我等说好的做!莫非是有意如此?”
他转头看去时,接连天然石洞的通道内,一前两后,三名蛊师走来。
当先一人是一乱发老者,其长袍下拖动着七把大刀般的虫尾,其中三条虫尾上各挂着一具尸身,正是项逸春、庄姓武夫,尤姓老者。
在贺星白身后,两名青年蛊师身材魁梧,嘴角含笑,对石台边的陆丰躬身见礼。
“师侄见过陆师伯。”
“见过陆师伯。”
陆丰对两个小辈视而不见,冷眼逼视走在最前面的贺星白。
见陆丰沉着脸,贺星白也不在意,语气淡淡。
“陆师兄当真是错怪师弟了,没能拖住那两道人,是师弟无能为力,此二人杀性大,他们要来动手师弟拦不住。”
陆丰眼神讥讽,冷声又问道:“那你何故迟迟不引动异蛊子虫?偏偏待兄长强行脱胎后才出手。”
“收拾那只青雕,稍废了些工夫,因此耽搁了半刻。”
贺星白说着叹了口气,布满褶皱的老脸上,一副蒙冤受屈的神色。
陆丰双拳间骨骼爆响,冷哼一声,上万介蛊和异蛊子虫被他悉数收起。
他不再多看贺星白,也懒得寒暄,视线转向石室内的厮杀。
石壁下,坐在地上的柳风眼神沉凝,目光扫过被那老者拖在身后的三具尸身。
才给了他一拳的项逸春,转眼成了死人,修到二境圆满的高手,也是这般说死就死,被人当死狗一样拖在地上,下场自是被榨干精血。
“陆槐的同门师弟?从未听沈玉书和陆瑶等人提及过此事!”柳风心中一叹。
过去他只以为虫谷是一脉传承,陆槐是接手虫谷的现任谷主,却没想到陆槐背后另有宗门。
如此看来,虫谷应该只是陆槐独自创下的个人势力。而且,不止是陆槐,连陆丰多半也是出自同一个宗门。
“这些武夫似乎不知他们是同门师兄弟!难道陆槐和陆丰兄弟俩多年前便离了宗门,叫他人与我一样,只以为他们是野修出生。”
柳风思忖间,石洞内的其他四人,齐齐看向了石室内。
翻滚的浊火熄灭大半,两名邪道躯体上连连分出邪祟,配合着真火抵挡陆槐。
这两人的道术大半得自邪祟,也不知是出自哪个道门。
在邪祟被陆槐生生打死大半后,两人所能施展的手段,最强不过两仪境真火,眼看是不敌了。
“主子,带我们走。”
“昆阳子、昆元子,你们要我们挡死?”……
昏暗的光线下,石室内仅有三道身影在交手,传出的声音却有七八人,男女老少混杂。
待柳风看去之时,两具肿胀躯体裂开,从中闪出两道稚童般的瘦小身影。
以他的目力看得清楚,那两个瘦小如稚童的身影才是道士本体,身材瘦小,面庞却是中年道人模样。
在他们遁出本体之后,残躯上的所有邪祟纷纷尖叫出声,身不由己地堵死石室顶部被打穿的通道。
至于还未挤进通道的余下邪祟,兵蛊“肠鱼”来回几个穿梭,一个不落,全进了兵蛊腹中,转眼被蛊毒侵蚀成浓水。
陆槐眼瞳内青芒流转,单手往上一引,大量木刺自药池内冲出,如群蛇贯入狭窄通道。
可木刺一时难以破开所有堵在通道内的邪祟,难以追到两名道人的本体。
他还要继续调动体内“山神”蛊术时,身子一晃,脚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