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静心炼化黑虎丹药力时,虫谷东面山腰上的巨响,并未持续多久。
山壁下的众人看去,视线中二十余药奴爬出石洞,顺着山体往下,重新投入到下方石窟内。
沈玉书扫了眼药奴数量,内心不由吃了一惊:“折损了十余具一品药奴,两具二品药奴也没了,来人实力恐怕是二境圆满,陆槐本人多半也受了伤。”
此时,其余几名蛊师还未动身,陆瑶先一步登山而上。
她刚到山腰上的石洞口,一老者身影出现在洞口前,其面貌与陆槐有七八分相似,正是陆丰。
陆瑶上下打量一眼,发现自己这位二叔颇有些狼狈。
陆丰双手染血,左胸和右腿上皆带有伤势,这一战之激烈出乎陆瑶的意料。
“二叔和我爹都没事吧?”
“无事,都散了吧。”
“明日你等几名一世蛊师启程前往曲家村,虫谷有我与你爹在,出不了事。”……
这叔侄俩在此交谈时,山脚下的陈景面色沉重,目光落在余牙的尸身上。
那具被青雕啄开心口的尸体,距山腰并不远,陆丰一眼便能发现,却不曾在那具尸身上多停留一眼。
这时,一娇小身影连蹦带跳而来。
“师弟,我来迟了一步。”周婉与沉着脸的陈景恰恰相反,她的心情颇为愉快。
“大师姐,余师弟没了。”陈景低声道。
周婉小脸上的笑容一僵,她没有柳风那般目力,还真不知余师弟丢了小命。
正要说些什么时,陆瑶高挑的身影走了下来。
“我等六人,明日启程前往曲家村。”她此刻气势逼人,俨然带上了吩咐的语气。
陆槐是她阿爹,陆丰是她二叔,算起来在场其余蛊师皆是她陆家的人。
有了此次的经历,她认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可谓是无半点忠诚之心可言。
“那我等先回去准备一二,小姐,告辞。”
“先行一步。”
“告辞。”……
面对陆瑶高高在上的姿态,除了沈玉书还能有个笑脸外,其余三人的脸色皆有些难看,敷衍一声后转身便走。
从蛊童到蛊师,他们能在群“蛊”之中脱颖而出,不可谓不优秀。
换做二世蛊师对他们摆脸色,他们还能忍受,可陆瑶与他们同为一世蛊师,年纪也相仿,岂会叫他们心服口服。
冷冷看了眼四人离去的背影,陆瑶回身遥望东面山腰,美眸中哪里有半点之前对柳风的亲昵之色,尽是寒意。
她那位柳师弟说是回去歇息,可直到现在也不曾过来一趟。
……
西同府,阳原县。
腊月后天寒地冻,一座县城不算大,可硬是挤入了过五千之数的流民。
加上原本流落街头的乞丐,这样一来,县城内几乎随处可见乞讨之人。
无怪流民和乞丐聚到城内,实在是冬日里别无他路,只有了乞讨这一条活路。
“老爷,求您赏口吃的。”
“祝掌柜的发财,给一碗粥吧,孩儿受不住饿啊。”
“没有吃的,不要的旧衣裳也行。”
繁华地带的街道上,一眼望去,挨家挨户的店铺前都站着乞儿和流民。
在他们苟延求活之时,两方人马在县城内横冲直闯。
其中一方是官府的捕快,人数足有近五百人,是整个阳原县能调动的大半捕快。
这些捕快气势汹汹,手里各自拿着一张画像,在城内搜捕逃犯之时,顺手在各要道上张贴上了官府的悬赏告示。
四周的百姓一拥而上,告示上的赏金之高令他们纷纷咂舌,不由看向了官府缉拿之人。
“听说县老爷的公子遭了毒手,下此辣手的是個喜好男色的采花贼。”
“采花贼采那位大老爷家的公子?见鬼了,你看画像上分明是个女子。”
“放屁,早些天就有人在城内见过此人,传言说是一名男蛊师,长得却是女子面貌。”
百姓们议论纷纷时,街道上另一方人马也在搜人。
大帮习武之人当中,也有修道门功法之人,如此一帮凶人聚在一起,附近一带还真没几人敢惹。
就是这样一个地头蛇帮派,他们二当家只因与一名过路蛊师冲突,当夜便毒发丧了命。
“狗娘养的,弟兄们给我搜。”
“每隔上两年总有蛊师过来,上头的官府早该派人来铲了曲家村的虫巢,省得那帮人路过闹事。”
“这是那人的画像,大当家的下令,有此人消息者赏虎骨膏十斤,斩此人头颅者赏养髓丹两盒。”
一行人骑乘高头大马,时不时挥鞭抽打路边的流民,权当泄愤。
县城内,一官府一帮派,两帮人马就这般在县城内各忙各的,互不干涉。
因蛊师的到来,这个临近曲家村的县城,隔两年便要热闹上一次。
而事实上,近日蛊师在阳原县闹出的祸事远不止于此,大人物家出了事自是闹得沸沸扬扬,小人物身上的祸事却少有人提及。
漫漫长街上,时不时有快马疾驰而过,吓得街道两旁的流民和乞儿胆战心惊。
在这些乞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