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尤其像天上会所这种场合,基本不可能发生,但真发生了,大部分人只会往正常的方向想——电路老化,道路施工等等。
如果没有老警察出身的副书记,今晚,大概会很顺利。
小心驶得万年船,当一个人做了亏心事,从此后,脚下便不再是路,变成小摇摇晃晃的船,尤其像副书记这种不靠后台,步步为营升上来的。
总是不踏实的。
“完蛋了!我就说不正常!”副书记这会哪里还有心思炫耀自己的如何英明神武,他夺过个手电筒,惊恐对准地上的绳索。
那是天上会所为“情趣”专用定制,带着白色蕾丝花边,把猎物绑住的时候,有种诡异的美感。
十多分钟前的监控画面里,莫晓兰还在。
能去哪里了?
“没那么夸张吧,没准王总看停电带着人去了别的房间。”从三楼下来的一人坚持认为他危言耸听,“谁敢来查咱们这里?对了,你管这口,抓紧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真假了吗?”
副书记的声音被黑夜熏染的幽幽:“可怕的点就这这里!”
作为政法系统的市领导,但凡大案要案,他有着绝对的案件知情权。
尤其像天上会所这种公认的、背景盘根错节的场所,如果发动调查,势必需要汇报他甚至点头同意才行。
生怕是临时行动,刚才还特意打电话问了一名在公安口有实权的老部下。
答案是否定的。
再仔细想想,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关于天上的实质性文件了。
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
他极可能已经被列为嫌疑人!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张开了不知道多久!
副书记猜测的差不多。
有关部门对于天上会所的行动早就开始,但不像普通的案件,牵扯面太广了,哪怕一丝丝纰漏,都可能导致最后的失败。
梁汝莲当天从火化场出来,算是了解到这个已经在国家层面挂上号的绝对机密。
破获天上会所有两大难处。
第一,人进不来。
作为特权阶级的极乐天堂,天上会所采取实名介绍制,有人介绍,还得彻查身份,便衣想进来,门都没有。
第二,还是人进不来。
所有员工全都是经过考验的自己人,唯一时不时加入的新的姑娘,同样要经过不亚于政审的考核。
两点都为了一个——绝对的安全。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一布料之隔,两方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梁汝莲感觉到身边的莫晓兰身体快哆嗦成了筛子,自己死死捂住嘴巴,外面乱成一片的手电筒光芒扫过,她眼里的恐慌、绝望,仿佛秋天寒流里仅剩一点的绿色的野草。
被抓住的后果,她知道那是什么。
这个时候,梁汝莲没法给她太多的安危。
每个世界有不同的规则,因环境设定不同,她只能在允许的范围内。不影响的基础上,调用一部分曾经经历过小世界的能力。
不然的话,现在直接来个修真,谁都不用,一人能灭一城。
这个世界,她就是个比普通人稍微强点的普通人。
只能寄希望于不被发现,再慢慢想办法了。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弥漫的恐慌让会所众人思维迟钝,下意识里都以为人肯定跑走了,压根没人想着去看看窗帘后面。
除了副书记。
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一身肥膘把警惕裹的里三层外三层,他脑门急出了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刚要吩咐众人如何去做,忽然间,警惕像只肥胖的蛆虫,挣扎着从肥肉里爬出来。
窗帘?
就在这个念头和慢半拍的目光刚闪过,梁汝莲动了。
她是个普通人,但,那么多小世界练就的反应还在,被发现,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莫晓兰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眼见人站起来,吓的哆哆嗦嗦想拉住,结果,反手被拉住,一股大力带着她不由自主冲到了外面。
和平年代,很多人一辈子没经历过啥危险。
有那么一刹那间,众人是茫然的,看着冲出来的两个身影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甚至有人使劲瞪眼,想看看是不是会所员工。
梁汝莲抓的就是这个刹那。
屋里没啥攻击性的武器,她顺手拿起茶几上晶莹剔透的玻璃大烟缸,对准其中一人当头砸下。
光线模糊,速度又够快,伴随着一声惨叫,那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更多的恐慌尖叫声响起——跟着喊的。
没人看清冲出来的是男是女,只知道一个照面有人被打到在地,就像一群羊里冲进来一头狼,除了叫,死亡带来的恐慌,丝毫想不起反抗的念头。
玻璃或者水晶的烟灰缸足够大,梁汝莲毫不犹豫,对准身边的人头又是一下。
手电筒有的掉在地上,有的随主人晃来晃去。
关键时刻还是副书记,他毕竟无数次经历过这种场面,很快看清对方应该是个女人,口里大喊一声直接迎上——一个女人,能厉害到哪里去?
看到迎面砸来的烟灰缸,副书记伸出胖乎乎的胳膊一挡,想着硬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