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鸣抱着孩子,已经慢慢地踱了回来。
这一路过来,他心情倒也变得好了些。
至于顾宁宁早就已经醒了。
小孩子觉多,总是沉沉地睡。最近的觉比以往已经少了些,但依然多。
难得不睡的时候,也自己玩自己的时候多。
玩玩手指头啊,转转小脖子啦,或是练习练习抬头动作,要嘛就是动动脑,开展一下智力开发问题。
当然,很多时候,她还是喜欢睡觉,这是生理构造引起的,不是她想睡,而是睡觉对于小婴儿来说,是成长的一种必要。
早在爸爸和爷爷吵架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之所以没有出声,也是因为她不想打扰。
爷爷似乎很生爸爸的气。
是想要爸爸回北京吗?
北京很好吗?比县城要好?
小宁宁不知道北京在哪,和县城的区别在哪里,但是听爷爷的意思,那里发展好,一家人齐齐整整的。
小宁宁也不知道北京好在哪里,但是她却是知道,爸爸在县城里发展很好。
听爸爸的意思,张伯伯那里想要提前给他转正了。
顾宁宁也挺喜欢张伯伯的。
她对人类的情绪善恶敏感度非常高,张伯伯对爸爸的好,她老远就已经感受到了。
凡是喜欢爸爸的人,对爸爸好的人,对爸爸发出善的信号的人,小宁宁全都喜欢。
被小鱼鱼喜欢的人,鱼鱼都会送他一个祝福。
而被鱼鱼祝福的人,都会有很好的运气。
这是天道跟她说的,在让她好好吃饭的时候,就曾经跟她说,鱼鱼要好好吃饭,吃得壮壮的,胖胖的,才能够给别人带来好运。
宁宁就记住了。
要吃饭,努力吃好饭,努力胖胖的,才能够给爸爸妈妈带来好运,给爷爷带来好运,所有她喜欢的人带来好运。
好像念经啊。
顾宁宁“咯咯”的笑,但她说的也是实话。
大实话。
大实话,都是让人心情愉悦的,首先愉悦了的,就是小宁宁自己的心情。
继而也就影响到了旁人的心情。
最先被影响到的,也就是顾长鸣。
他本来跟儿子吵了一架,心情挺郁闷的。这会被小宁宁这头胖头鱼的喜悦情绪泡给包裹住,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
被感染了。
顾长鸣伸手轻轻地点了点小宁宁的小鼻子,“什么事让宁宁这么高兴啊?是不是也认同爷爷的想法,咱一家人就该齐齐整整地去北京,一家人就该在一起?”
小宁宁眨了眨眼睛,朝着顾长鸣吹着口水泡泡。
顾长鸣自然不是真的要得到答案,他问完,就自己回答了:“一家人怎么能够分开,宁宁怎么能够在这么个小县城长大?宁宁就应该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最好的教育,也应该在最好的地方长大。”
顾宁宁很想告诉爷爷,鱼鱼还小啦。
就考虑到上学问题了,是不是太上了?
小鱼以前也不是一只爱学习的鱼鱼,每次都是天道爸爸追着她学习。
越追,她就越跑。
但天道爸爸也是夸过她的,鱼鱼就是聪明。
她双胞胎弟弟在这一点上,可是比不上鱼鱼的。
“顾首长。”顾长鸣的身边,停下了一辆车。
是一辆吉普车。
顾长鸣望了过去,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
“你是谁?”
那人看到顾长鸣,眼睛都亮了,惊喜道:“首长你好,我是赖喜昌,曾经是你的兵。”
所谓的顾长鸣的兵,当然是假的。
赖喜昌曾经服役于二炮,二炮曾经隶属于中野的,而顾长鸣的老部队就是中野的,四舍五入,就是顾长鸣的兵。
再通俗点儿,那就是赖喜昌攀了关系。
听他这么说了,顾长鸣就算不认识,对他的面色也好了许多,顺口就说句:“小赖啊,你在哪里高就?”
能够开得起吉普车的,不是军人,也是政府部门的人,顾长鸣在心里猜测着,他是哪个部门的。
赖喜昌心里一喜,能够跟首长攀上交情,那自己将来前途肯定也就无量了。
“我如今是在县革委会上班。”
在听到革委会的时候,顾长鸣脸上的笑容淡了淡。
显然是对革委会并不好感。
赖喜昌是什么人啊?他是个圆滑的人,虽然说在革委会的权利极大,可以定人生死,哪怕是县里的干部,想要对方死,也是他一句话的事。
但是他极少去得罪人。
他想得明白,坐在这个位子上,干的是得罪人的活。
他可不是那些底层上来,不知头脑的人。
这革委会看似风光,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人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得罪人这一点上,他从来都是不积极的,哪怕工作在别的领导眼里,是不积极的,属于得过且过,一直在顺县就没有扭窝过。
但赖昌觉得,这样舒心。
他的政治嗅觉非常的高,不像别的什么都不懂的人,他是从二炮出来的人,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