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们非亲非故,住在一个屋檐下已是不妥,素日相处更应该要注意分寸。” 拾漪听他声音冷淡,以为他当真与自己生分了,本来头痛已经让人烦躁无比,此下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怒道:“你既觉得住在一个屋檐下不妥,那大可以赶我走!以后我死在哪儿了都不需要你过问,也省得天天在你跟前碍眼!” 商逸不解她为何能对着自己的话添油加醋,他何时说她碍眼,又何时说要赶她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多想。”商逸不善于解释,只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拾漪更加愤怒,声音也变得冷硬:“怎么成了我多想?你现在的态度不就是这个意思?反过来倒成了我的不是!” 多说多错,商逸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拾漪借着酒劲发了一通火,冷静下来后意识到自己失言,她可离不开商逸这唯一的一块充电宝,气焰顿时矮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商逸的蝴蝶骨,说:“你、你不能真赶我走吧?我现在还离不开你……” 商逸听她示弱,心里一软,语气缓和了不少:“你要是不再这么毛手毛脚,我便不会赶你走。” 拾漪老大不情愿地“嗯”了一声,闷闷道:“商逸,你为什么那么在意肢体接触?” 在她看来,适度的肢体接触是表达喜欢和信任的一种方式。 商逸将挑拣好的茶叶放进煮开的水里:“我只是担心自己会辱了姑娘的清白。” 拾漪觉得好笑,咧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就凭你?你有多大能耐,能辱了我的清白?” 一个掰手腕都不一定能掰得过她的男人,竟然会担心这个! 商逸笑着摇摇头,不与她辩驳。总之跟他这个大男人独处一室,是委屈了人家姑娘,被拾漪嘲弄两句,他并不生气。 将一碗浓得发苦的热茶喝完,拾漪坐在院子里吹了半晌风,头痛逐渐缓解,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日光和煦,微风徐徐,趁着天气好,商逸捧了本书到院子里,一边看书一边晒太阳。 拾漪趴在长椅上,随手摘了一颗细长绒草,在鼻尖轻蹭,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商逸。 她知道他读起书来向来认真,不会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眼神放肆大胆,从他头顶梳得松散的发髻,沿着线条流畅的面颊,清俊的五官,一直扫到垂落在地上的一片湖蓝色衣衫。 他身上温和干净的书卷气,是拾漪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到过的,她曾经的战友多是粗枝大叶的糙皮大汉,不爱看书,不讲卫生,不爱洗澡,胳膊一抬一股子狐臭,聚在一起吃饭时,拾漪好几次被旁边那位兄弟的味道熏得食不下咽。 而商逸不一样,每过三日都会按时沐浴,身上永远是干净清爽的皂角香。若白日干活出了一身汗,晚上也会擦了身子再睡。 探究的目光接着移到他手中书册上,未来历史资料所剩无几,古书经典也只剩下残卷。拾漪没读过古书,只浅浅知道个四书五经属于儒家经典,也不了解里面具体是什么内容。 她知道商逸为考科举一直在研读这些经典,她很好奇这些书与她曾经读过的军事科普书,法律书,还有教授所发表的论文有什么区别。 她偷偷探过身子,从商逸肩膀后探出头来,垂眸去看。 书册上左页是图画,右页是文字。 画上是一个身形高大穿着官服的男人,站在土地上抬手指挥着其他几个小官僚,拿着工具在地上丈量着什么。 右页拾漪大体扫了眼,大概写的是如何将“络田法”和“钓线法”结合,精准测量土地。 儒家经典就是讲这个? 温热的鼻息不经意喷洒在商逸耳侧,商逸从书中抽回思绪,不用看都知道身后人是谁,只是不知她这次要作什么妖。 他合上书册放于腿上,侧过身子,微微拉开距离,目光淡淡,落到拾漪脸上:“你这是做什么?” 拾漪被发现偷看也不尴尬,利落地从长椅上撑着身子站起,走到商逸对面的石凳前坐下,指着他膝上书册说:“这就是你每天看的儒家经典,四书五经吗?” 没想到这海外来的姑娘竟对中原文化一无所知,商逸轻笑着解释:“非也,这是前朝曾阁老致仕后所作的一册话本小说。” “小说?”拾漪歪了歪头,在她印象里,小说都是休闲娱乐的读物,商逸怎么会拿着一本正经的严肃脸读这个? 商逸将书重新摊开,摆到拾漪面前:“前朝民生凋敝,朝中财政困难,曾老先生提出税赋新政八条以及新的土地丈量法,以一己之力解决大部分农民贫苦问题,让朝中财政转危为安。这册话本,就是以小说的方式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