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很快驶离。
苏乔抓好伞,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苏乔原本就不爱出门,如今更是懒得动,就在家里工作。
父母去世,留下一间不大不小的餐厅,他当时尚未成年,还在上学,餐厅一直由父亲的好友代为管理,后来他大学毕业,那位叔叔也出国了,他找了专业的管理人员打理餐厅,自己则很少出面。
几年来,他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看了会报表,他觉得有些累,随手拿起手边的易拉罐,发现已经空了,就起身,又去冰箱拿了一罐啤酒。
外面阳光灿烂,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落下一块巨大而热烈的光圈。
苏乔盘腿坐在光圈里喝酒,听见手机响了两声,是短信。
这个年代,会发短信的人屈指可数,苏乔猜测是银行或者电商平台发的消息,随手点开。
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照片不太清晰,只影绰看见有两个人影,一个坐在车里,一个站在车外,车外那个微微俯身,脑袋探进驾驶座,看上去异常暧昧。
苏乔看不清车里人的脸,但他认识那辆吉普。
卫西是个极其自我的人,占有欲爆棚,从不允许别人碰他的东西,车子也是一样。
苏乔看着照片,思绪一片空白,连门开了,都没听见。
“你在看什么呢?”
苏乔愣了一下,猛地回头,正撞在卫西揶揄的目光中,瞳孔剧烈收缩起来。
卫西没有理会苏乔的注视,倒了杯白水,喝完后进了房间,洗完澡出来时,发现苏乔已经坐到了客厅沙发上,他拿了瓶水,在另一张沙发上落座。
他没有再问苏乔方才在看什么,懒洋洋地用毛巾擦头发。
苏乔开口:“我有件事要问你。”
卫西看过来,示意他说。
“这个人是谁?”苏乔举着手机,屏幕上是方才收到的那张照片。
卫西离得有点远,看不太清,往这边凑了凑,视线顿住,他微微眯起眼,重新坐回去,说:“他是演戏的。”
苏乔:“叫什么名字?”
卫西:“袁敬。”
苏乔冷漠地笑了一声。
卫西:“怎么?以为我骗你?”
苏乔:“你不会。”
卫西不屑于骗人,这人一向非常理直气壮,且不是故意做出来的理直气壮,而是真情实感地觉得“我就是对的”,非常逻辑自洽。
卫西擦干头发,随手将毛巾扔到茶几上,问:“你想对他做什么?”
苏乔反问:“担心他?”
卫西哈哈一笑:“我才不担心,不过我现在有事情需要他去办,等办完这事,随便你怎么做。”
苏乔:“你让他替你办什么?陪你上床?”
卫西正在拧水瓶盖,闻言顿了一下,动作慢下来,好一会才喝了口水下肚,嗤笑一声,起身去了卧室。
苏乔没有真的想对袁敬做什么,那没有任何意义。
他问卫西,也不过就是确认一下发来照片之人的身份,以及卫西对袁敬的关心程度。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苏乔有点心冷。
袁敬这个人,他其实是知道的,从两个月前,他第一次从八卦新闻上看到这个人和卫西在一起,就找人查过。
这两个月来,卫西跟袁敬关系密切,时不时上一下娱乐新闻。
在卫西的绯闻里,这已然是维系时间最久的一位。
卫西大约挺信任他,否则袁敬不会知道苏乔的存在,还发照片过来暗示。
可就是这样的关系,卫西“出卖”起来,不仅毫不迟疑,更加没有半点担心。
哪怕苏乔真的对袁敬下手做点什么——他明知道苏乔性格偏执压抑,又爱钻牛角尖,发起疯来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也不在意。
卫西什么都不在意,谁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外面阳光仍然很烈,苏乔却忽然想去太阳下走走,他打电话到俱乐部,预定了几个项目。
他没几个朋友,也没什么爱好,日常除了喝点酒,就只有蹦极和骑重型摩托。
每次做这些,肾上腺素飙升,灵魂短暂离体又恢复,他会产生一种强烈的自我存在感,会觉得,活下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他一直玩到晚上,回去后卫西又不见了,洗完澡喝了点红酒,睡意袭来,他懒得动弹,在沙发上睡过去。
不知是不是这一天太过疲惫,他做了个梦。
梦里,还是高二暑假的第二天,他想着要不要陪父母去外地出差,忽然接到电话,那边是警察,告诉他,他父母的车子被一辆卡车撞到,他的爸妈,就这样没了。
他没有别的亲人,被爷爷的战友接到家里,他在老人家住了三年,和他一起住的,还有老人的外孙,也是他的同学,卫西。
老人让苏乔跟自己外孙一道,喊他“外公”。
苏乔没办法接受父母不在的事实,足足大半年时间,他精神恍惚倦怠,连日常生活都难以自理,外公关心他,但毕竟年纪大了,一些事上力不从心,照顾他的任务,就落在了卫西身上。
外公的话,卫西向来是听的,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