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哥哥夸他,小昭昭瞬间笑弯了眼。
明亮欢快得像是春日里绽开的花朵,他嫩嗓也压低,竖起手指到嘴前,小声:“嘘——”
小孩跟做贼似的,几乎是气音:“爹爹说要谦虚一点,说不定老家有写诗更厉害的人的。”
嘴上说着要谦虚的话,但眼眸却亮如点星。
看得狄明很是稀罕,他揉揉弟弟的头,笑说:“昭哥儿当真可爱。”
狄昭昭美滋滋的摇了摇脑袋,又拉着明哥哥看窗外春景。
说阳光洒落在叶面上的青翠透亮,说叶片脉络细纹的趣味,说蝴蝶在空中翩跹摇曳,还说有只小野猫在欢快蹦跶扑蝶……
“它额头上还沾了一根草,看起来傻乎乎的哈哈哈~”
兄弟俩低声笑言,气氛很是融洽欢喜。
不多会儿,学堂中学生作的诗,便都交到了礼夫子手里。
他一张张品读,又将觉得不错的念出来,点评其中优点后,便将其放到学生堆中传阅。
学子们相互讨论,称赞着同窗的诗作,心里却在好奇狄昭和狄明的水平。
礼夫子亦然。
礼夫子身有秀才功名,年轻时去考了几次举人无果,后就歇了心思的,在家乡开了间学堂,多年下来,也算有了些好名声。
如今举人可到小地方蒙一官职入仕,或者到各地府学任职,前者为权,后者有名,都是不错的选择。
大多还不死心,继续复习备考,想着能进士及第。哪里会开学堂劳心费神?故而各地开设学堂的夫子,多为秀才。
礼夫子也实在好奇,能中举、能进士及第的人教出来的学生,又是如何模样?
他即使科举一道比不上,但毕竟传道受业多年,难道教出的学生也比不上?
即使心中思绪万千,礼夫子表面也不动声色,一一翻看学子们呈上来的诗词,逐一点评。
半晌后。
一首诗出现在眼前。
读之便感含蓄隽永,温润细腻。
其笔端之润,宛如细雨绵绵,悄然渗透心田,细雨无声,却让人感觉到滋润与舒适。
礼夫子定目一瞧,是方才来拜访他的兄弟俩中的兄长,狄明。
他抚了抚胡须,将此张递给弟子,先诵了一遍,才点评道:“此诗词犹如山间清泉,潺潺流淌,轻拂过眼前,令人心旷神怡,春润之感跃然纸上,堪称上等。”
又说:“此诗出自狄家狄明。”
狄明起身拱手,说道:“承夫子褒扬。”
堂中学子视线落在他身上,眼神有些惊奇,但也算平和了然,没太多诧异。狄明一身书卷气,看着就像是奔着县试而来,总该有两把刷子。
他们相互传看着狄明作的诗。看其笔触、字迹,有些想在此次县试试试水的学子,心中一苦,这是来了个劲敌啊!
名额本就少,如今又要去一。
却听上首传来一声
大赞:“好!”
学子们纷纷投目而去!
夫子内敛,还从未如此盛赞过学子的课业,此番又是为哪般?
礼夫子忍不住回味品咂了一番,只觉得春风拂面,童趣盎然,带来前所未有的清新之感。
又不住再读一遍。
其弟子见他一声拍案叫绝的“好”声之后,就没了后续,只余下一众同窗好奇的目光,于是上前轻声问:“不知何诗能让夫子叫好?”
礼夫子递给弟子,心中感慨万千,他几次不中举,当真是比不过人家。
连教出来的弟子都比不过!
此诗之美,灵气四溢,犹如晨曦初露,晶莹剔透,闪烁着天地间最纯净的光华。
读之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仿佛置身于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仙境中,欢快喜悦、春意生机犹如黄河之水从天边滚滚而来,冲刷五感,浸染通身。
灵魂都要跟着欢快地颤几颤。
他心中长叹一声,说道:“此诗之妙,非两三言能道之。为师只感字里行间都跃动着勃勃生机,好似有盎然春意穿梭其中,诸位看看就明白了。”
其弟子双手接过他递来的纸。
先帮师父朗声补充道:“此诗出自狄家狄昭昭。”
狄明诧异地看了弟弟一眼,提醒他道:“入了考场可不能如此调皮,要写与户籍书上一样的名字。”
狄昭昭小脸微鼓,轻轻地哼了一声。
都是户籍和族谱的错!
可恶。
狄昭昭有点气鼓鼓地抱着胳膊坐。
但学堂中众学子,却都忍不住想看能让夫子失态叫好的诗。
竟然还是年岁更小的狄昭写的?
“我看看。”狄庆才看过狄明的诗,觉得虽好,但他若努力锤炼水平,也并非没有达到的希望,他率先一步抢到,一看便哑了声。
陆续有围过来的狄家儿郎哑然,嘴张张合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倒是有旁的学子惊叹,
“当真妙极,犹如晨曦初露,熠熠生辉。”
立马有人点头:“构思当真新颖,我们日日都能见的平凡之事,都能写得如此生动有趣,一股清新之感拂面而来,实乃化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