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纵火悬案(1 / 3)

京城的春总是很短,燥热的夏风卷沙而来。

大理寺中,燥热之感更盛,倒也不是憋闷的温度和天气,更多是从人身上弥漫而出的焦躁。

但凡看来往差役的神色和动作,稍有经验的大理寺官员,脑海中瞬间就能冒出许多不妙的词——案子棘手,线索断绝,上头压得紧,排查无果,烫手山芋……

就连大理寺养的狗,也都懒散地趴在窝里,没去找人撒欢讨食,经验丰富的它一看两脚兽这样躁动,就知道现在凑上去也是自讨没趣。

进到属于狄松实的那座衙署厢房,更能感受到一股凝重的气息。

屋内来往差役大多眉头紧锁,偶尔低声交流也一副沉重的模样,“这次死人了没?”

“死了五个,全是晚上还睡在酒楼守楼的小二杂役。”

“这是第几间了?”年老的差役露出复杂、回忆的目光。

“第六间了!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京城第六间被烧的酒楼了。从第一间算起,到现在足足过了十几年,什么仇什么怨十几年都没消?”

时隔三年,大火又在夜里冲天而起,三层的酒楼烧红了半条街,惊得全京城百姓都讨论起来。

更引得天子震怒,当即下令大理寺严查此案,务必将这胆大包天的贼人捉拿归案。

“慌什么!”牛武志一拍桌斥道,那木桌被他拍得哐当一声巨响,“真破不了案子,狄寺丞又不会把罪责推到你我头上,一个个有什么好慌的。”

有经验的老捕头确实不一样,闻言,几个心慌的年轻差役,肩膀都往下一松。

狄寺丞确实和旁的大人不一样,虽要求严格,但待人宽厚,遇到了难事也自己扛,而不是找手下人来顶锅。

即使破不了案,对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年轻差役也确实没什么影响,只是人难免被焦躁的环境影响。

方小石感觉勉强能喘口气,左右看看,低声问:“这案子真能破吗?前面五位大人都没能勘破。咱们狄寺丞接这个烫手山芋做什么?”

这话听得众人心里一个咯噔,牛武志脸一黑,一巴掌朝他后脑瓜呼啸而去:“本事不大,操心得挺多,没事干就去外头迎一迎,看看狄寺丞回来没。”

牛捕头嫌弃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条拆家的傻狗,他刚缓和的气氛,又被搅散了,这徒弟带得心累!

***

狄寺丞带着安录事等几人,从刑部取了封存的卷宗,正往回赶。

装着卷宗的马车轮声又闷又重。

狄松实捏捏眉心,想到今早出门前,管家递给他的加急信,趁着这会儿难得空闲,他伸手从怀里取出。

来自冰竹书院的信件,除了他的嫡长子,也没旁人了。

狄松实面色严肃地打开一看,气笑了。

什么叫“二弟痛哭流涕,想必忐忑慌张极了”?

什么叫“爹也曾说资质天定,不可强求,还望爹对二弟宽和些”?

……

对来自弟弟狄先裕的求救,大哥确实花了心思写家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通篇看下来,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若是早些送来,再配上顾筠的求情,也许狄寺丞就真信了。

毕竟二十多年根深蒂固的认知,哪那么容易动摇?

但现在……想到琉璃莲花灯,想到管家打听来的二房弄了个大家伙,狄寺丞冷笑一声:“呵,真是小瞧他的面皮了!”

他一忙还忙得没注意到,那小子捣鼓了这么些天,竟还没捣鼓完。

怕不是又在拖懒?

当即吩咐随侍道:“去,回府给二郎说,今日就把东西和文章送来,若再磨磨蹭蹭,让他自己掂量。”

“是。”随侍应道。

***

狄府。

狄先裕还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泪汪汪哭求来的说情,再一次起了完全相反的作用。

不仅没帮他成功说情,反而成了他实打实的罪证。

狄先裕此刻一脸呆滞,满眼惊恐,不敢相信地嘶声喊:“什么?!”

“今天?!!”

狄先裕顿时急得跳起来,一蹦三尺高。

顾不上别的,如火烧屁股般冲进书房,坐下来拿起笔就写,活脱脱暑假最后一天才哭着疯狂赶作业的学生。

狄寺丞那句“应该快了。”显然低估了咸鱼的磨蹭程度。

其实显指纹的工具,在从昭哥儿那里薅了羊毛之后,没多久就做出来了。

好不好用暂且不知道,但绝对足够唬人,看起来足够专业!

但写文章这个事,狄先裕就没法薅儿子羊毛了。

小家伙才开蒙,能认识几个字啊!

还别说,某脸厚心大的咸鱼,还真试图哄过儿子,用的还是老一套“爹考考你。”

咸鱼懒得连招数都不更新,妄图一招鲜吃遍天下。

不,一招鲜吃遍昭昭!

被考的小昭昭还很开心,带着点矜持的自信小表情,中气十足的小嗓音嗷嗷就说:“咱们可以从爹爹当初带我玩天虹的故事开始讲啊!”

他眸子亮晶晶的,小脸上满是崇拜。

“这样大家也就都知道天虹不是喝雨水的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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