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骁行视线落在受伤的棋部沙勒身上,看他捂着一只眼睛,另只眼神示意他。
男人慢慢松开安若,裴津城见状迅速移到他身后,抬手狠狠打在他后颈。
安若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裴津城蹙眉,“不打晕他,你会有危险。”
安若心疼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与裴津城合力将他扶起来。再看被劫持的棋部沙勒,女人没想要他的命。
“你父亲可是棋部晖召?”
棋部沙勒微愣,“你是什么!?”
女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只冷声吩咐他,“回去告诉裴凊,他们三个人我带走了。让他少作孽,不然我会亲自取他人头!”
说完这话,她一抬手让人松开棋部沙勒。
“回去报信吧。”
这对于铁骨铮铮的棋部沙勒来说是奇耻大辱,特别是今天遭遇的一切,他将会铭记于心!
但,人只有活着才能变强大来报仇。
他看一眼被裴津城架着的男人,至少他的计划已经完成……
匪贼想去追负伤逃走的棋部沙勒,女人拦住他们:“穷寇莫追。”
一转头发现这俩人架着昏迷中的男人要偷偷开溜,女人黑纱下挑唇冷笑,“带着这么一个累赘,你们觉得能从我手里跑多远?”
安若握紧手里的长刀,转过身对准她,“我不管你是谁,今天我们无意冒犯,他是我的丈夫,我必须带他走。”
“……”
“还有,我已经结婚,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背叛他……”
女人哼笑一声,抬手摘下头上的黑纱,露出一张与她极为相像的脸,只是眉宇尽是威严之气。
她淡笑:“初次相见,别来无恙啊古丽娜。”
安若看到她这张和自己几乎一样的脸,仿佛在照镜子一样,她难以置信中又带有欣喜。
“姑姑!”
女人眯起眼轻笑。
裴津城深邃的黑瞳逐渐发紧,浓眉缓缓蹙起,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竟是多年前杳无音讯的……白锦央!
……
男人从昏迷中渐渐醒来,视线清晰一些,入目是女人瑰丽的小脸,此刻她眼底尽显担忧。
见他睁开眼,顿时愣了一下,露出喜悦的笑:“你醒了?”
男人盯了她一阵,黑瞳渐渐发深……
安若从他眼神里没看到一丝一毫的深情,反倒是浓郁的陌生,好像在他眼里,她成了无关紧要的人。
再回想他昏迷前,还拿着刀抵在她脖子上……
如果那些人不放了棋部沙勒的话,他是不是真的会杀了她?
“沈骁行,你……你没事吧?”
男人眼底冷漠,扶着额头慢腾腾的坐起身,安若见状想要抬手去扶他,目光触及他那疏离的眼神,她硬生生地止住。
“你到底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安若担忧地握住他的手,“我是安若,是你的妻子啊。”
男人只是淡漠地盯着她,大概是受不了她一遍遍追问,薄唇轻启:“我不记得了……”
安若心底一颤,“不记得了?连我、连我也不记得了吗?”
难怪他行为举止奇怪,拿她当陌生人不说,还那么信任棋部沙勒,难不成……
安若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裴凊在抓到沈骁行的时候,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不确定他现在的情况,安若暂时没再询问这类问题,只好慢慢接受他失忆的现实。
走出房门,安若忍不住叹息一声。
靠在门边的裴津城声线柔和,“他怎么样,没再对你做什么吧?”
他守在这就是防止醒来的男人再攻击她,怕她有危险,默默站在门外,一有动静他便能立即冲进去再将男人打晕!
安若摇摇头,“他好多了。”
“你脸色并不好。”
“他……”安若眉头紧锁,“他好像失忆了,不记得我是谁。”
失忆?
裴津城轻眯起丹凤眼,单看他不惜对安若动手,就能猜出这男人八成是中邪,要么被洗脑了。
当然,他被带进繁族,如今落得这副摸样不难猜是谁的杰作。
“别担心,只是失忆的话我想还有恢复的可能。”
“嗯。能找到他我已经很知足,不管能不能记起来,我都不会再让他离开我。”
裴津城视线渐渐发深。
“况且,他不记得也好,这里发生的事没有一件是好的,我也不想他被困扰。”
再则,虽然她不知道男人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但看牺牲那么多人,堆积如山的尸骨,以及惨死的秦潇正,这血腥的画面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有郁结。
她不想这场经历成为沈骁行永远的梦魇。
“失忆了?”白锦央微微蹙眉,“看他对你动手的样子不像是装的,难不成是被裴凊下了什么蛊?”
安若心情很郁闷,同时更心疼男人的遭遇。
长得与她极为相似的白锦央眼尾虽有几道浅纹,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岁月打磨过的痕迹,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白锦央轻声安慰:“孩子,别担心这些,只要他能从裴凊手里逃出来,这已经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