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闻裕宸来说,他不懂得补贴家用是什么意思。
他生活在这资源匮乏的地方染上一身病,为了他的健康以及安全没有上过学堂,只能圈在屋里养病偶尔偷跑出来学射箭。
父母给他的爱很多,但他仍觉得孤独。
“哥哥,你能一直留在这里吗?”闻裕宸低下头,握紧手里的弓箭有些羞涩道:“我没什么朋友,除了阿爸阿妈,没人与我聊天,也没有人陪我玩……我喜欢你,喜欢同我讲中原的事。”
男人轻笑地看他,“可我不属于这儿,而且……你的父母也不会欢迎我。”
“不会的,阿爸很关心哥哥的伤势呢!前几天我听到他对阿吉叔叔说要好生照顾你,要你多留几日在这里……”
沈骁行微微一笑,眼底的情绪晦涩不明。
“想听我讲故事吗?”
“想!”
他淡笑,“我给你讲一个我的故事好不好?”
闻裕宸双眸来了兴致,乖乖坐到对面安静地倾听。
沈骁行把自己的出身经历大致的讲给他听,讲述自己童年是怎么度过,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加掩饰地告诉他。
闻裕宸听的时而气愤难平,时而感动地眼含泪水,小小年纪竟多愁善感。
他揉揉发红的眼睛,“你的阿爸好坏!”
“我没有承认过他是我的父亲。”男人瞥眸看向他,“你犯错的话,你阿爸会打你么?”
闻裕宸摇摇头,“他是世上最好的阿爸,从来没有打过我,即便我犯了错他也只是凶两句。”
他拿起胸前佩戴的玉坠,“你看,阿爸说我是他最骄傲的儿子,这是他特意为我求来的玉坠,能保佑我平安的。”
沈骁行盯着他胸前的玉坠,视线逐渐模糊。
耳边清晰地传来男人怒不可遏的声音:
“你就是个祸害,不该被生出来!连同你那让人恶心的母亲,你们母子俩就算是碎尸万段也难抵我心头之恨!”
他狠狠闭上眼,额头勃起可怖的青筋……
闻裕宸见他不对劲,“你怎么哥哥?”
“我没事!”他冷淡地避开少年要伸来的手,轻抬起头,用一种渗人的眼神紧盯他,“你有个好父亲,你真的幸福!”
闻裕宸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他几次见到男人,对方就很奇怪的紧盯着他。
所以,看到他独自一人在这射箭,他想上前近距离观看,却想起他阴测测的眼神后止步在树后偷看。
现在他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沈骁行意识到自己失态,他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舒服,改天再教你。”
说完这句话,他冷淡起身离开这里。
客栈的老板采购回来,闻裕宸欢快地跑过去向他讲述男人教自己射箭的事。
小孩子只认为找到志同道合的玩伴,殊不知他阿爸脸色不经意间变了一下。
他下意识看一眼二楼男人房间的方向,站在拐角处的沈骁行将这一幕看在眼底。
傍晚,他在房间看书,有人敲响木质房门。
“门没锁,请进。”
闻灏端着盘子走进来,他满脸胡渣,皮肤黝黑且粗糙,一身粗布麻衣尽显糙汉模样。
“江先生在此住的可还习惯?”他走过来将果盘放在桌上。
沈骁行笑着道,“闻老板盛情款待江某自然是住得惯的。不过也多谢您的救命之恩,这段时间在此多有叨扰,还望您与家人多担待了。”
“那便好。”
他黑眸深邃,嘴角勾起温润的淡笑:“今日我听裕宸说闻老板也是中原人,您既有鸿鹄之志,怎么不回大陆发展?”
“我在中原早已没了双亲,无牵无挂误闯边境地带,幸得一人倾心相待,便在此落了户。”
他挑眉好奇问,“江某来此叨扰多日,怎么不见令夫人?”
闻灏好脾气地大笑两声,“说来不怕江先生笑话,前几日与夫人因琐事斗几嘴。这不,丢下我与犬子回娘家了。”
“闻老板为人爽朗正直,想必令夫人气消了便回,您也不必担忧。”
“嗐,都老夫老妻了,过两天自己就能回来。这女人啊,就不能惯着……”闻灏斜瞄他一眼,笑得一脸八卦:“江老弟,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不知可有婚配?”
沈骁行轻笑着喝一口茶,“莫非闻老板想要向在下介绍?”
“哈哈哈,正有此意。”闻灏笑起来嗓门洪亮。
男人眸子微微暗了一下,声线低沉:“想必要让闻老板失望了,江某在中原已有妻女。”
“都有女儿了?”闻灏又是爽朗一笑,脸上的八卦愈加浓郁,“女儿多大了,妻子怎么样?你父母是否健在?”
他一连串的问题如炮弹连珠攻向沈骁行。
闻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摸着后脑勺哈哈大笑两声:“我与江老弟有缘,又同是中原人所以难免热情了一些。”
沈骁行眼底淡淡,勾唇轻笑,“在下也觉得与闻老板投缘,而且总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
“不过他没有你这般对我好。”男人微垂双眸,盯着杯中倒影:“他厌恶我,我也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