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剑戟声不绝于耳,吵得她头痛欲裂。在一声声惨叫中蓦然惊醒!
她心脏一窒,豁地睁开眼大口喘息。
“又做噩梦了?”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她吸了吸鼻子,美眸流转看到眼前男人正坐在火堆旁,眼神因为她的惊醒而变得紧张担忧。
他轻声走过来,坐在她身旁安慰,“没事,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呆呆的看着他,耳边的话与记忆中的重叠。
裴津城切开烤熟的野味儿,细致入微地给她摆在盘子上,又拿酱料蘸取一些,最后递到她面前:“饿了吧,吃点东西?”
安若重重地叹息一声,她又做噩梦了。
距离他们躲在这峡谷避难所已经过一个月了,所有人从忧心匆匆变得慢慢接受现状。
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他们被护卫守着又出不去。
不过……
安若接过盘子,她视线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他倒是个意外。
回想大概一星期前,裴津城带着里陀与林早早不知道从哪进来,护卫以为他是繁族人,正要杀他的时候他拿出从锦族身亡的战士身上取下的令牌,声称自己是锦族人。
而后白景川也及时出面解救他们。
他能进来,一定知道外面的战况。
所有人围着他询问外面的情况,裴津城先是给众人行了礼,隐晦的说主城已被毁,锦族士兵下落不明……
听到这消息的秦月窈当场难过地昏了过去。
安若揪住他急切的问,“出口,你是从哪里进来的,告诉我出口在哪?!”
裴津怔怔地看着她,只说自己是误闯进来,并不愿意把出口的位置告诉她。
他们都在瞒着她,都不愿意让她出去冒险。
后来一天夜里,安若跟踪裴津城听到他与白景川说锦族长老全被生擒,要么惨死在坍塌的主城里,就连白君珩也生死未卜。
前线裴凊放出大量傀儡人慢慢磨得锦族战士们筋疲力竭,最后也被统统斩杀在沙漠里。
就连秦潇正都战死了,整个战场无一生还……
安若眼瞳蓦然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直接冲过去质问,“你去了战场对不对?沈骁行呢,你有看到他吗?”
白景川和裴津城没想到她在背后偷听,看着她几近疯魔地询问之下,裴津城告诉她,战场上尸体太多他没看见沈骁行的身影。
如今他离开了繁族,也没有人帮他去打听关于男人的消息。
安若痛心疾首地跪下来,“二哥,我求你了,求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就算他死了,你出去能干什么?”
“至少我能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望着她倔强的脸,白景川只好答应放她出去,但不管出去看到什么,她必须五天之内回到这里。
裴津城不放心她,几人哄骗看守的护卫,找到出口顺利逃出避难所。
在一望无际的滚滚黄沙中,安若不知道翻了多少具尸体,始终找不到男人的身影。
风吹黄沙把尸体埋了起来,安若徒手扒开找了一天,翻了无数具尸体就是没有沈骁行……
裴津城心疼地看着她,知道这时候劝说肯定不管用,只能蹲下身帮她一起找。
安若看到沙地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她心顿时一紧,颤抖着扒开掩在他身上的黄沙,直到露出脸的那一刻,看清对方长相时,她狠狠愣在原地。
裴津城注意到这边,视线落在皮肤毫无血色,身体早已僵硬的秦潇正的尸体……
两人把他就地掩埋,立起简单的木碑在滚滚黄沙上。
能在找到他,说明沈骁行也遇难了。
安若接着又在充满血腥腐臭的战场上整整找了三天,指甲都被磨得出血,都说十指连心,大概是指头上的伤越来越重,她的心也跟着疼痛难忍。
到了第四天,裴津城不顾她意愿强行带她回到避难所。
安若从秦潇正身上取下的玉佩递给秦月窈,她红着眼睛接过来,看到幼弟随身携带的物什,她什么都明白了。
从回来以后,安若不哭不闹也不说话,时常一个人呆坐在石头上望着峡谷上方的蓝天。
“少奶奶。”林早早轻走过来坐在她身旁,“我相信少爷他吉人自有天相,是不会有事的。”
安若仰着头,鼻子忽然泛酸起来。
这里都是锦族的人,唯一跟她与沈骁行有共同关系的只有韩冲和林早早,一看到他们俩就想起他们曾经的回忆。
一起来的他们,如今却只有他下落不明。
“少奶奶没找到少爷这就说明他还活着,他一定是受伤了不想你为他担心,所以想等伤好了来找你。”
安若缓缓低下头,他们找了那么多天,只找到秦潇正的尸体,说明沈骁行还活着。
没在死人堆里找到他,就是最好的消息。
如今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夜里安若手指疼得厉害,就连睡梦中都止不住掉眼泪,迷糊间她睁开眼看见男人正给她包扎手上的伤。
看到她醒了,弯起薄唇轻轻笑着揉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