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女孩苍白着小脸,靠着边缘毫无声息地闭上眼,白瓷浴缸里的水被染成红色,血腥味在浴室蔓延……
安若愣愣地站在原地,她垂在身侧的手颤抖得厉害,不敢相信那么明艳耀人的女孩此刻会毫无血色地躺在那,手腕处的血已经流干。
身后的男人越过她,弯腰在女孩鼻息间试探一下,他黑眸逐渐变得深谙。
保姆冲进来,“安小姐,我找到钥匙了……”
等她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掩面痛哭起来。
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宣布死亡。
其实尸体在抬出来的时候就有些僵硬了,只是安若不敢认清现实,不相信她会这么离开。
陈家二老得知女儿出事立即赶来医院,陈母当场哭晕在丈夫怀里,只有安若坐在长椅上不哭不闹。
沈骁行一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知道陈可乔对她是很重要的人,发生这种事……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
这件事他有责任,这几天只顾着对付沈廷风,保护她和安澈,把陈可乔给忘记了。
他最大的软肋是安若,可她的软肋太多,沈廷风有机可乘,他却防不胜防。
陈家的人在安排后事,她一个局外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好友被火化,最后装进小盒子。
安若忽然觉得头疼的厉害,她扶着脑袋轻晃了晃,走了两步轰然倒地。
正与陈父聊天想要厚葬陈可乔的沈骁行,听到动静转过身,看见女孩倒在地上,他顿时紧张的奔过去。
窗外细雨绵绵,在炎热夏季算是一点心灵慰藉。
沐浴过的绿植清新透彻,雨后出现的彩虹,寓意着美好的事物正在进行中……
“少奶奶大概是最近精神紧张,感染了风寒,不过少爷放心,吃点药就会好。”
“那她怎么还不醒?”
安若耳边响起他们的对话,她浑身慵懒,意识在,但就是睁不开眼睛。
渐渐的,她做了个梦。
在这个梦里,她回到和陈可乔初遇的时候。
十五岁那年夏天,陈可乔转校来到她所在的班级,那时候她性格胆怯自卑,总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
倒是她跟自己截然相反,她活泼明艳,像个小太阳似的照耀着周围的人。
初遇时,她因为家世好,人缘好,收获了不少小跟班,久而久之成了班里的大姐头。
班里许多女生都会跟她说上一两句话,偏偏安若总是淡漠地从她面前经过。
那时候陈可乔也是心气儿高,加上周围女生对安若评价不好,她起初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虽然没什么好印象,但也不至于讨厌,只是越被爱包围的人,偏偏会被缺爱的孩子吸引。
有一次,安晴颐指气使地指派安若大冬天去买吃的,她记得很清楚,那天下了鹅毛大雪,陈可乔穿着毛绒外套,戴着粉色围巾跟父母挑选年货。
她透过玻璃窗看见穿着单薄的女孩正焦急地找着什么,应该是掉了很重要的东西,她一边哭一边找。
“看什么呢,来,帮妈妈看看选哪个颜色好?”她被陈母喊着回过神。
陈可乔应了一声,偷偷看着窗外的女孩,她依然在雪地里来回寻找。
“妈妈,如果发现有个朋友遇到了困难,但是你跟她关系并不好,要帮忙吗?”
“当然要帮啦。就算普通路人遇到困难都要帮一把,更何况她是你心目中认定的朋友。”
“才不是……”陈可乔噘嘴:“我们没说过一句话,她总是冷冰冰的,也不喜欢跟我玩。”
“但是在你心里,很喜欢她不是吗?”
陈可乔愣住,“我没有……”
“你刚才都说她是你朋友了,还观察她的小习惯,说明你很想跟她玩。”
“可她不愿意跟我玩。”
陈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你们之所以还没成为朋友,是因为缺少一个契机。”
陈可乔目光下意识看向窗外,那抹小身影还在。
“去帮她吧,或许她真的需要帮忙呢?”
那时候刚到安家,安若生活得谨小慎微,安晴让她做的事她不敢不做。
稍有差池不但她要挨打,还会牵连到小澈。
可是这次安晴让她买红糖糕的钱不小心掉了,她在寒冷的冬天一边找一边哭,脸蛋冻得干裂生疼。
陈可乔并没有主动帮忙,而是在她周围的路边买奶茶,她拉不下面子主动询问。
望着路上焦急赶路的路人,安若知道她必须赶紧回家,可没能买到安晴要的东西,回去肯定一顿毒打。
她目光落在陈可乔身上,抿了抿唇,也顾不得面子这种东西,连忙上前:“那个……陈同学,你、你能借我点钱吗?”
陈可乔这才知道她是掉钱了,“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我的钱不小心掉了,但是我又着急买必要的东西……”她第一次向人开口借钱,小脸红扑扑的,“你放心,我很快会还给你。”
“多少?”
“五、五十块。”
陈可乔被养得娇滴滴的,她翻开毛绒小包,翻出一张红票递给她,“先拿去用吧。”
“我只是买几块红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