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下脸,瞧见怀里女孩张着一双清澈的美眸在看他。
“不困了?”
安若摇摇头,美眸淡淡地偏了个弧度,不再看他。
看她态度冷漠,沈骁行有种即将失去她的错觉,搂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
房间里只有两人微薄的呼吸声,以及床头闹钟指针行走的声音,静得出奇,让人压抑。
沉默很久,安若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梦里他们猖獗的嘴脸,以及男人冷漠绝情的笑容。
她蓦然睁开双眸,很平静第开口:“孩子,还在吗?”
因为昏睡一夜,没进水的嗓子干枯沙哑。
沈骁行深眸暗了暗,很不想告诉她这个事实,可瞒着又好像不太现实。
于是挣扎许久,他紧搂着女孩暗声道:“医生说你体质太差,第一个孩子本就难怀……”
她嗓音很轻,“它没了对不对?”
男人没回答她,可这答案已经显然易见。
“我还不知道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安若干涩的眼睛硬是挤出来两滴眼泪,可始终哭不出来。
提起这个雏形的孩子,沈骁行心疼了一晚上。
可这些没功夫让他暗自神伤,女孩出了这么大的事,更需要他寸步不离的守着。
“我们都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沈骁行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梳理她长发,“等你养好身体,我们抓紧再要一个。”
安若始终面无表情地别开脸,不想去看他。
他们还会有孩子吗?
既然她身体有问题,以后就算再有还不是一样流产?
这种痛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我不想要了……”
男人下巴抵在她头顶,性感喉结重重一动:“那我们就不要了。”
安若难过地闭上眼。
“我一直觉得孩子不是维系我们之间的唯一,你不想要,我们就不要,我也舍不得你再吃这个苦。”
一切都如她所愿。
耳边响着男人温柔体贴的声音,她始终无法从那个梦里走出来。因为那个沈骁行给她的感觉太真实,以至于她分辨不清男人对她的好。
“肚子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安若摇头:“我想上厕所。”
她输了一夜的点滴,小腹胀得厉害。
“我抱你去。”沈骁行不由分说地把她抱起来,修长双腿踩着地板霍霍生风,丝毫没有一点残疾后遗症。
安若目光黯淡,他果真是一直瞒着她。
她撞见自己能直立行走,沈骁行也不必再装,大喇喇的抱她去浴室,长腿踢开马桶盖。
正要帮她脱裤子,女孩惊叫着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她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你出去。”
沈骁行摸了摸鼻子,轻笑一声:“我们俩是夫妻,都睡一起这么久了,还不能让我看?”
“你出去!”她再次出声。
男人拿她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把她放马桶上,扯来干净毛巾垫她脚下,以免她踩在冰凉的地板。
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安若有一瞬间的失神,直到浴室门阖上,她才淡淡的收回目光。
……
男人走到阳台上,拿起桌上的香烟倒出来一根,熟练地叼在嘴上,摁着手里的打火机点燃。
深谙的眸子盯着远方突兀发呆。
丫头莫名其妙流产不是意外,昨天晚上他已让韩冲调查清楚,问题就出在晚餐上那碗汤里。
得知真相沈骁行差点没拿刀捅死自己。
那汤有问题,他不但不知道,期间还给女孩盛了好几碗,她不想喝,但是为了孩子硬喝了下去。可结果……这就是杀死孩子的毒药!
可他也成了帮凶!
这是慢性毒药,也就是说安若在他眼皮子底下整整服用了一个多星期!
投毒的人是许管家,在上刑的时候全盘托出,背后指使的人是方应雪。可奇怪的是他身为林昭的人,却在为二房卖命!
韩冲在他房间搜出大量钱财,这些不属于他自己原本的薪资,一定是被人收买了。顺着这条线调查,果真查到他前段时间跟二房有来往。
沈骁行难咽这口气,让人动了刑,安若昏睡一夜,许管家在地下牢房整整挨了一夜的鞭打!
只不过沈骁行不会让他死,留他一口气喘着。
昨夜的别墅犹如人间炼狱,所有跟此事,以及安排贴身照顾安若的佣人全都无一幸免。
他严查走漏风声的人,要不是这帮人嘴管不严,他们的孩子不会这么冤枉的走了!
烟火熏疼了手指,男人这才从思绪中走出来,辗灭在烟灰缸里。
他弹了弹衣服,闻到身上没有很重的烟气,这才拉开玻璃门。房间里没有女孩身影,浴室的门依旧关着。
他走过来敲门:“若若?”
里面没声音,他又敲了两声,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握住门把手转了转,被反锁了!
沈骁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脚底板蔓延至全身,他用力拍门:“安若,开门!”
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他怎么拍门怒喊,女孩始终没有声音。
沈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