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引人注目,沈落溪只点了一个火折子,借着微弱的亮光,凭借记忆在入顶的书架间找寻。
不知过了多久。
一声极轻的叹息从角落里传来。
沈落溪并未循着视线望去,目光仍专注于自个儿手中过的古籍,“慕苍王,凡事欲速则不达,既是现在毫无头绪,不妨歇一下,许是一会儿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阁中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书香。
慕容苍听得沈落溪的这番论调,不由有些兴味盎然地开口道:
“你这小姑娘瞧着年纪轻轻,心思和眼界倒是开阔的很,想必你的爹娘定然也是人中龙凤。”
提及慈念秋,沈落溪清绝的眉眼不觉染上了几分柔和。
“我从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从我记事起,身边儿就只有我的母亲陪着我,在我眼里,她是这世上最为温柔善良,美丽聪慧,胸怀天下的女子。”
沈落溪毫不吝惜地将所有美好的词汇全部加注于慈念秋的身上。
慕容苍听罢,心头的探索之意更浓。
在他的印象中,恰好也认识过这么一位女子,正如沈落溪的母亲一样,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奇女子。
自从遇见过她,慕容苍才知道何为“六宫粉黛无颜色”“只为伊人笑倾城”是何等模样。
“瞧着慕苍云这般目露怀念,想必是想起了旧日里的红颜知己了吧。”
沈落溪揶揄的眼神看向慕容苍,不知为何,她对他总是从心底存着一股天然的亲近。
慕容苍没有否认,朗声一笑,“你这小姑娘的眼睛也忒毒了,实不相瞒,我之所以会来藏经阁,就是想寻得能够时空穿梭的秘法。”
说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停顿了片刻后,又自嘲地低下了头:“你莫不是也觉着我是在痴心妄想?”
然而。
慕容苍不仅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劝慰,反倒是沈落溪以一种近乎笃定的语调应道:
“自然不是,世上本就存在无数个平行时空,我与王爷一样,都相信只要契机得当,就能够穿梭时空。”
慕容苍不可置信地抬眸,飞速眨动的眼睫中染上了深切的动容。
“你当真如此想?”
慕容苍将审视的目光牢牢锁向沈落溪,在瞧见她的眸光坦荡,不曾拂过哪怕一丝的同情又或是伪装时,心头的激荡之意更在刹那间达至顶峰。
“好啊!老夫活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在今日遇着了一位知己啊!”
慕容苍笑得愈发开怀,而后豪迈地一挥手,“本王与你实在有缘,正好本王膝下寂寞,不如你认我做义父,日后本王定然会对你视若己出,如何?”
慕容苍位高权重,长相俊郎,人品端正,但府中却无一位姬妾,且一直未曾娶妻。
就连通房都不曾听说有过。
沈落溪的唇角不自禁地弯起,冥冥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脑中提醒着她:答应了他,她决计不会后悔。
“好,王爷既是不嫌弃,那我自然也不会拿乔。”
沈落溪将手中的古籍先放置一侧,提起裙摆,向慕容苍郑重地一拜:“义父在上,义女沈落溪在此拜过。”
话音未落,慕容苍便忙扶起沈落溪,上下打量了番新认的义女,眼底尽是满意之色。
“有义父在,日后在上元绝不会有人再敢欺凌你半分!”
沈落溪一笑,心底的某处空白在此刻似乎被完整地填满。
慕容苍的话锋一转,声线低沉醇厚:
“对了,你母亲唤什么名字?本王做了你的义父,将来合该是要同你母亲好生说一声的,打个招呼才算不失礼的。”
“我的母亲名唤慈念秋。”
慕容苍几乎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他颤抖着唇瓣,失态地追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沈落溪一字一顿,黑亮的眼珠里倒映着月色,半是猜测半是笃定地开口道:
“我的母亲是慈念秋,我瞧着义父这般模样,看来……也是我母亲的旧日相识了。”
岂止是旧相识!
他念了她整整十五年!
巨大的惊喜袭向慕容苍,惹得一向铁骨铮铮,不苟言笑的王爷竟也老泪纵横。
“老天爷待我不薄啊,落溪,你的母亲现在在何处,可否引我去见见她?”
对上慕容苍含着恳求的眼色,沈落溪轻轻叹道:“义父,实不相瞒,我也在四处找寻我母亲的下落,不过据最新的情报和证据来看,她现下应当就在这洛京城中。”
慕容苍失望之余,不免又因沈落溪话末提及的线索重新升起了希望。
“无妨,你的母亲是那般聪慧过人,她若是真的想藏起来,咱们想找到她,确实是要费好一番功夫的,落溪,你可找到你想要寻的古法了?”
沈落溪垂眸看了眼古籍的其中一张纸页,轻松地吐出一口浊气。
“找着了,我还有些事情急需去做,无法再同义父在此闲谈,待来日得了空,我亲自去义父府上拜访。”
护心符的制作繁琐,且她又是初次去制,少不得要多费些功夫。
慕容苍从善如流地颔首一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