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溪蹙眉看向四周,幸而皇上离开后随侍的宫人也跟着走了,否则让他们看到这一幕,她便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她沉着脸用力抽回手,可是纹丝未动,正要开口时,眼前寒光一闪,一把长剑抵在了苍云瑄的脖子上,温热的大手揽住她的腰向后拽,后背便贴上了一个宽广的胸膛。
沈落溪微愣,下意识想要挣脱,但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乖乖依偎在萧越泽的怀里。
“我多番警告,大人还是屡屡轻薄我的娘子,看来大人是笃定我什么都不敢做,是吗?”
话音落下,萧越泽的长剑已经划破了苍云瑄的脖子,此刻又深入了许多。
流出的鲜血缓缓染红苍云瑄的衣襟,只要萧越泽再用力些就能切断他的脖子。
苍云瑄面无表情地看向沈落溪,仿佛感觉不到脖子上的疼痛一样。
“我是不会相信你们是夫妻的。”苍云瑄沉声道:“沈落溪,和我回景国吧,云国的皇帝只会让你去送死。”
“现在的景国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无论是抵御外敌,还是与人结盟,主导权都在我的手里,我有能力保护你,让你再也不会遇到危险。”
沈落溪闻言,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倘若站在苍云瑄面前的是原身,原身或许会感动得痛哭流涕,但从她离开景国之后,她便再也感知不到原身的存在。
想来是心愿已了,所以已经离开了吧。
否则苍云瑄说这番话,或许她还会被原身影响。
萧越泽一听,揽在沈落溪腰间的手收紧了些,他冷声道:“我先前说的话,大人真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大人若想发疯就自己发,别牵扯上旁人!”
苍云瑄并不理会萧越泽,只是紧紧盯着沈落溪和她腰间上碍眼的手,“只要你点头,你和他的事我不会计较。”
沈落溪嗤笑了一声,苍云瑄还是这样自大,不过也难怪,现在他已经是皇帝了,所有人自然要理所应当地顺从他。
她轻轻拍了拍腰间的手,萧越泽迟疑了片刻才松开了手。
只见沈落溪走到了苍云瑄的面前,苍云瑄立刻勾起了嘴角,他对沈落溪伸出手,一张药方却落在了他的手上。
苍云瑄疑惑地看向她,却看向沈落溪一脸认真地说道:“大人的癔症越来越严重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我这里有一个药方可以缓解癔症,大人记得服用。”
“我便不打扰大人了,我和我夫君先告辞了。”
“夫君”两个字,沈落溪咬得极重,像是故意说给苍云瑄听的一样。
苍云瑄想要再次抓住沈落溪,但他若是动了,脖子上的剑顷刻间便会切断他的脖子。
他抬起的手慢慢放下,眉眼间多了几分不甘,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开口,“我不会逼你马上做出决定,你可以好好考虑一段时间。”
“但我希望最后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而不是继续用这样的理由搪塞我。”
沈落溪轻笑,“大人快些回去吃药吧,癔症这个病可大可小,为了避免大人的癔症加重,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说罢,她便拉着萧越泽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你……”
苍云瑄想叫住她,却被身旁的侍卫给拦住了。
“大人,眼下还是先处理伤口要紧!”
侍卫急忙把他按坐下来,拿出金创药撒在他的伤口上。
可即便如此,苍云瑄的视线却依旧紧紧盯着沈落溪离开的方向,不愿收回视线。
侍卫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在心中轻叹。
昨夜苍云瑄便吩咐他们,无论沈落溪对他做什么,他们都不能插手,可他们看到苍云瑄把命都交到别人手里了,沈落溪也没有搭理他。
他们这些做侍卫的,看着都替苍云瑄心酸。
苍云瑄没心思理会他们的想法,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沈落溪离开时说的那句“日后不要再见面了”。
他垂着眼,眼底一丝冷意,他没想到沈落溪会这么决绝,当初那个拼了命要嫁给他的女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苍云瑄压下心中的不快和暴怒,等侍卫清理好伤口后便离开了九华殿。
月上树梢,万籁寂静,他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的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沈落溪今天说的话。
现在他甚至有一种冲动,干脆直接把沈落溪绑回景国,这样一来也不必再问她的意见了。
反正沈落溪对他的厌恶有增无减,再多一点又何妨?
他沉下脸,思考着这样做的可行性,窗户却传来了敲击声。
苍云瑄警觉起来,他的房间四周都有侍卫把守,若是有人来,不可能发现不了。
他拔出短刀,起身靠近窗户,窗户外便传来了一声轻笑,“我知道大人还没睡,也知道大人今日在九华殿发生的事,大人何不出来和我聊一聊?”
苍云瑄眯起眼睛,他握紧手上的短刀,抬手推开了窗户,看向商康宁站在窗外笑盈盈地看着他,神情更冷了。
“太子殿下不是被禁足了吗?这个时候怎么会到这里找我?”
商康宁笑笑,“正是因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