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未说话,但看着方应看抱月笙走向马车,他垂眸望向自己的双腿,一双手掌不由地握紧,眼底的光微暗,像一直顽强燃烧的火苗,此刻再度面临风吹雨打。
这火苗经历太多黑暗寒霜,却始终不曾熄灭,但不代表他能无视经受的苦楚。
待月笙和无情离开后,方应看看向雷媚雷纯二人:“那么本侯也告辞了。”
他原本对雷纯挺感兴趣,毕竟是美人,绝色佳人谁能不爱。
但既然已有赵月笙珠玉在前,对雷纯,他暂时索然无趣了。
在周遭无人后,雷纯这才微蹙眉心。
雷媚笑道:“没有想到大皇子竟然长成那副模样,还真是令人……”
“可惜没有请回大皇子,否则总堂主还真要改变主意,雷大小姐你也不亏么。”
“莫要胡说。”雷纯道。
她转身也上了马车。
雷媚脸上的笑意这才消失不见,目光冰冷。
她暗哼一声,领着六分半堂的队伍回去。
无情担忧月笙的身体,但月笙控制着脸色好转,道:“我没事,无情,骗他们的,你别担心。”
他主动让无情握了握他的手,果然有回暖,不似刚才的冰冷。
无情不解:“为何会这样?”
月笙毫无武功,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我的一点小技巧。”月笙反握无情,眨眨眼道:“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他的两只手合拢,将无情的一只手包裹进去,指尖划拉一下他的掌心,火苗倏地被点燃。
无情的心霎时微微颤抖。
月笙还在说,似乎不觉得他的动作有丝毫的暧昧和逾越。
这已经不是正常的社交距离、正常朋友该维持的接触。
最起码,他们师兄弟之间不会这样。
无情聪明绝顶,智慧过人,心智也极高。
他的直觉也是,多次提醒他的决策、规避危险。
初见赵月笙时,他的第一直觉便是最好不要轻易靠近这位大皇子。
否则离得越近,就只能看着自己一步步沦陷,无法抵抗。
他因为身体上的残疾曾格外孤僻,后来才有所好转。
他是无情,却未必真能无情,更不能做到洒然忘情。
无情是高冷的,寒傲的,但内里包裹着火焰,外冷内热、脸冷心慈、极易动情。
而他一旦动情,便不可自拔,一个心里总燃烧着火焰的人,心脏又怎会不悸动、不跳跃。
“我的小技巧把方应看雷纯他们骗到了,接下来回神侯府,最好也给我请一个大夫装装样子,无情,我……”
未等月笙说完,他的手腕便被攥紧,随即被拉扯,整个人扑在无情的面前。
月笙愣住,在无情的注视下脸唰地就红了,艳若桃李。
无情凝视他的面容,低声道:“我也被你骗到了。”
月笙:“那、那是假的,我没事。”
“你问我有没有被吓到,我有,月笙。”
“那该怎么办……”月笙小声说:“我给你赔不是?”
“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啊,无情。”
我怎会生你的气。
无情的目光舍不得从他脸上移开,手掌紧了紧,本已极近的距离就要再次拉近。
偏在这时,金剑的声音自马车外响起:“公子,大皇子,神侯府到了。”
无情的手掌蓦然松开。
……
神通侯府,方应看的书房内,米有桥也在。
“今天我特意试探了大皇子,他确实一丁点武功内力都没有。”方应看笑道:“没有武功好,照你所讲,在被官家寻回宫之前,他的确是一个普通人,这样一个人不难掌控,更不难对付。”
唯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赵月笙的脸。
但这一点不是什么坏事。
米有桥道:“可他此刻在神侯府,万一拉拢了诸葛神侯……”
“但我也可以同样拉拢他。”方应看不在意这个:“只要我给出赵月笙需要的利益。”
而在皇家,有什么利益是最重要的?
诸葛神侯可最忌讳结党营私。
到时候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方应看:“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我们这位大皇子弄出神侯府。”
不能让他再继续住下去了。
于是,不出一日,官家的圣旨下到神侯府,要大皇子回宫。
月笙连与四大名捕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就随米有桥离开了。
回到宫中以后,先是和赵佶相处一会儿,然后他才回了自己的地方。
月笙坐在主位上,神情淡淡,平静无波。
此时任谁看到他,都不会觉得他只是一个性格普通和善的皇子。
“官家突然招我回宫,是方应看的手笔?”
月笙垂眸看向下首,那正是米有桥站立的地方。
这房间内闲杂人等退下,只剩有月笙和米有桥两人。
米有桥恭敬道:“是方应看,殿下,他想拉拢您。”
月笙嗤笑一声:“就凭他,也配。”
“细说一下他的计划。”
“是。”米有桥道。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