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换人选,俞寒洲不一定会发现。】
馥橙闻声立刻蹙起了眉,有些迷蒙双眸睁开,下意识反驳道:“他才不会认不出来。”
卦象:【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馥橙当即抓起放在枕边夜明珠扔了出去,噗一声砸进了床帐角落里,泛起幽幽光。
他不高兴就爱砸摆件,那卦象也是见过几回,清楚少年骨子里娇纵。
这会儿知道刺激到了馥橙,它也不再继续。
以至于,那句更刺激人【你都离开了,俞寒洲有没有认出来还重要吗】,也没有浮现出来惹馥橙生气。
可即便没出现,那也是明摆着事,馥橙怎么会不懂?
房中霎时安静下来。
馥橙砸了夜明珠后便怔怔地坐着,只默不作声地望着发光角落。
他想到了之后事。
诚然,只要他一直摆烂不完成命运线,慢慢等着时间到了,就可以脱离这里去其他世界,让卦象把原主拉回来承担一切,这也是他一开始希望得到解脱。
可是,馥橙也知道,原主那样憎恨太子,又割舍不下太子,根本不会对俞寒洲有哪怕一丝一毫好脸色,这对已然尽心来宠爱照顾着他俞寒洲来说,太过残忍。
馥橙稍稍垂了眸,抵着心口拳头也捏得死紧。
如果原主回来了,被俞寒洲诚意所感动,从此留在俞寒洲身边,那么,不管俞寒洲有没有发现这具身体换了人,原主都不会再走了,他也不会再被拉过来。
从此他和俞寒洲,也不会再见面。
馥橙安静地垂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松了手,侧身去够床头小金铃,有些急促地拉了好几下。
铃铃铃声音从屋内一直传到屋外。
正坐着一边绣手帕一边守夜青雾闻声忙放下布,快步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扬声道:“世子可要伺候?”
馥橙听到声音,捏着金铃又拽了两下。
随即,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了,一名看着眼生侍女快步走了进来,撩起晃动珠帘走到床榻不远处,朝他看了一眼,似乎在确定他情况。
见馥橙安安静静坐着,不像是身体不适模样,青雾又迅速低下头,福了福身。
“世子可是有吩咐?”
馥橙瞥了她一眼,轻声道:“我做噩梦了,你把俞寒洲叫来。”
把宰相大人叫来?
青雾听着这冷冷清清少年音,不知为何,愣是从其中听出了几分任性和委屈。
她忙行了礼,道:“世子莫急,奴婢这便去请大人。”
馥橙见那侍女又快步走了,走之前还将带进来一盅热汤和崭新手帕放在床头小几上,与过去没什么区别,便知道这是被特意吩咐过。
可从春喜离开,到现在,也不过一天光景。
之前有一回春喜借口有事离开了一天,当时接替春喜过来照顾他靖安卫也是做一模一样事,连他喜欢乱丢勺子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每次都会多准备几只备用,放位置也是靠里贴着墙,因为他砸摆件时候很容易波及到。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换了人,馥橙甚至都感觉不出来伺候人已经换了。
好像不知不觉,他身边所有服侍人都已经知道该如何照顾他才不会让他觉得难受。
馥橙不觉得这是因为自己有多么吸引人魅力,他只想到了俞寒洲。
只有俞寒洲才会事无巨细地安排好,好像天生就知道他习惯,清楚他在想什么。
馥橙将被子拉高,低头看着自己手。
他闭了眼,尝试着像第二世变成被子那样想象,再睁开眼,手就化成了被子角。
“你是个骗子。”
他蹙着眉委屈地抱怨。
“我不是淡粉色。”
这被子角明显比上一世好看得多,又崭新又柔软,粉粉嫩嫩还会发光……
以前他是贫苦小孩盖被子,身上缝缝补补有很多针线痕迹,还因为洗了多次,有些泛白,看不太出粉了。
“我要原来被子。”馥橙要求。
卦象:【被子妖原型与本体挂钩。】
这具美人身体娇生惯养,变出来小被子自然也是上等材质,柔软舒适。
“你胡说,上辈子我变人和现在一模一样。”馥橙一点也不信。
卦象:【先有被子再有人,先有人再有被子,不可同日而语。】
“滚吧。”馥橙将占星术关了。
他又把被子角变回手,然后便揪着身上盖着被子撒气。
也不知道在和谁置气。
……
另一厢,俞寒洲本就政务繁忙,哄睡了小药罐子,还得回去书房批奏折。
青雾来禀时候,男人正和一众下属商讨年后兴修衡河流域堤坝事宜,打算将衡水分流,以根治每年洪灾。
听到侍女说“安定侯世子做了噩梦,想请大人过去一趟”,工部尚书等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合着宰相金屋藏娇,藏是未来小国师?
不是说安定侯世子对太子爷情有独钟?
他们大人不会是强取豪夺、横刀夺爱吧?
几名大臣满头雾水,看着俞寒洲神色也带着疑惑。
不过俞寒洲向来重社稷,这等小事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