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橙一只手勾下口罩,鼻尖一层细密的汗。
她往旁边挪了挪,让护士方便把患者推出来。
刚靠在墙上歇了口气,跑过来一个小护士,“沈医生,您手机放在柜子里响了半天了。”
沈听橙揉了揉高度紧绷之后特别乏力的太阳穴,“谢谢,我这就过去。”
科室主任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沈听橙的肩膀,“去休息吧!后续我来负责。”
沈听橙换了手术服打开自己的柜子,一连串的未接电话,还没拨过去,路观棠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沈听橙连忙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两个人的工作性质都比较特殊,都默契的减少了一些通话,基本都是通过发微信联系。
有时候打个电话对方没接到,也不会太着急,等着打回来就好了。
这还是第一次,路观棠给她打这么一连串的电话。
路观棠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很着急,反而先问了沈听橙一句,“去做手术了?”
“嗯!”
沈听橙一边接电话,一边给自己泡了一杯蜂蜜水,她有低血糖,这种高强度的手术,每次做完都像是在历劫。
路观棠抬头看了一眼那边明显面色不佳的宫岩,在宫崎的眼神催促一下,终于道:“跟你说一声,因为项目的保密协议,最近这
半个月,我大概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沈听橙晃动勺子的手一顿,“隔绝通信?”
这也有点太夸张了。
路观棠安抚她,“不用担心,是正常的流程,你照顾好自己。”
路观棠又多说了几句,在宫岩的底线上将将挂断电话。
宫崎简直欲哭无泪,这位爷能不能分点场合的秀,没看到他大伯脸都黑如锅底了吗?
果然,路观棠刚一挂断电话,宫岩就强按着怒气开口了,“如果你不服从安排,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个项目。”
宫崎一惊,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刚要开口打圆场,路观棠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腕表,“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您昨天通知的是,在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上交手机
,现在才十一点刚过,怎么就说我不服从安排呢?”
路观棠转身,把手机搁到宫岩面前的小桌上,看样子是要把手机交给宫岩,宫崎一口气还没松完,他手腕一转,又把手机收了
回去,“宫叔叔,其实您对我的未婚妻,很介怀吧?”
宫岩想说什么,但还没开口,就被路观棠堵了回去,“昨天我写完报告,有点睡不着,就下去转了一圈,刚好遇到莫科长,也稍
微了解了一下,这种级别的项目,大概是什么样的保密流程。”
宫岩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保密守则不是他瞎扯的,但上交手机隔绝通信,是他的私心。
路观棠手一松,把手机关机了扔到宫岩的面前,“多的话我就不再说了,您是长辈,还是奶奶的故交,您的目的我很清楚,但我
不喜欢,别人干涉我太多。”
路观棠深深的看了宫岩一点,“我很感谢您对我的栽培,但路观棠自小就不喜欢被人安排,潮州大桥是奶奶的遗愿,也是我的目
标,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希望您清楚,不是您选择了我,而是我因为奶奶的遗愿,而选择了您。”
宫岩的表情一下就变了,甚至不可遏制的整个身体晃动了一下。
确实,不是他选中了路观棠,是路观棠,因为刘安媛对潮州大桥的执念,选择了宫家。
他一直,摆错了自己的位置。
路观棠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他的一举一动路观棠都很清楚,一直不发作,是在看顾他的脸面。
路观棠微微低头,“我还有份报告要做,就先走了。”
“哎,你......”
宫崎不知道场面怎么一下就成了这样,他想去看看路观棠,但又担心宫岩,“大伯,您......”
宫岩疲惫的挥了挥手,“你也出去吧!”
宫崎冲出酒店房间,路观棠还没走,在等电梯。
宫崎跑过去,“怎么回事儿?你怎么那么跟我大伯说话?”
路观棠看了宫崎一点,他其实不太想跟宫崎说太多,但他往后的发展离不开宫家,自然也就离不开宫家这一辈的宫崎。
不跟他说清楚,可能会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想明其中的利害关系,路观棠叹了口气,“听过潮州大桥那个项目么?”
宫崎点头,“听过一些,很多年前的项目了,级别很高,据说当初设计是要横跨两市的,只是后来项目难度太大,搁置了。”
“难度大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当初因为这个项目,有研究员猝死了。”
电梯到了,路观棠一边走进电梯一边毫无感情的继续道:“当初这个项目,凝聚了太多人的心血,而大多数资深的工程师都年纪
不轻了,有一位,劳累过度。”
“所,所以......”
所以国家紧急叫停了这个项目,毕竟那个时候项目也确实没有到可以实行的时候,还发生了研究员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