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氏的人起身拂袖而去。
来得莫名去得更加如此,只便宜了阿政他们这些有心思的。
“小公子,眼下廉氏的人也已经离开了,吾等也就不便多留了。”
“尔等现在离开,莫不是去找廉氏表忠心?”
大嬴政说一句,阿政跟着重复一句。
“小公子又何须如此咄咄逼人呢?”
听了阿政的话,三人皆是颓然模样,他们只是势力微弱又不是蠢,见误会至此哪里还敢再次停留。
“又错!”
阿政吩咐卫兵伪装的赵氏仆人再给几位贵客添肉,添完之后也不必走了,跪坐到一旁侍候。
比起武始令那里有着美貌侍女也差不了多少了。
此话不是夸大,这卫兵刚刚在旁坐下,这三位立时额头上都汗津津的,很明显就是回忆起在武始令那里的场景了。
也就是这三人不知阿政心中所想,否则定要在心中大骂!
这是因为回忆起了在武始令那里的事情才紧张的吗?分明就是担心这些人一个不好抬手了结了自己!
见三人再度坐好,阿政满意极了,复述着大嬴政的话继续说着,“真正咄咄逼人的是廉氏,廉氏想要占尽好处,就前来威胁最后来没有与其他人联合的赵氏,而尔等三家本事为了将赵氏拉入自己的联盟中,哪里想到竟意外发现了廉氏的打算。”
“这岂不是颠倒黑白!”
三人震惊,他们虽说也有强买强卖的时候,可都是小打小闹,哪里像眼前这般过!
“可若是三位不说,廉氏就不对尔等联盟中说尔等的坏话了吗?”
阿政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嬴政的意思,童言童语发出这种疑问格外扎心。
三人沉默。
虽说处于道义他们不该做这种事情,然而小公子说得对啊,他们遵循道义,廉氏人却是依仗自己势强,将自己全然放在正义的位置上来谴责旁人,比起来甚至比从一开始就出言胁迫他们的赵氏更加可恶。
“三人成虎啊。”
“干了!”
都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胆子也比常人大上许多,决定去做,便立时抛掉了所有的想法,孤注一掷去做这件事。
“这便是了。此事若是成了,诸位再想与赵氏合作与否,赵氏都无二话。”
“还请小公子记住今日的话。”
他们已经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幼童的狡诈,有心不被他牵着鼻子走,仔细一想如何都有可能中了他们的圈套。
正如他说的那样做,将廉氏拉下水,他们纵然可以趁机洗清自己,万一廉氏破罐破摔直接同赵氏站在同一条线上,他们岂不是仍是非常尴尬?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不仅廉氏要一并拉下来,其他人有几个算几个都要一并拉下来才好!
打定了主意,离开的步伐都坚定了许多。
没用多少的温鼎自是成了犒劳诸位兵士之物,阿政半点都没有浪费。
等一进内室,便对上吕不韦的灼灼目光。
看得幼崽政都有些害怕了。
“目不斜视往前走,表现的越是大方无畏,效果越好。”
大嬴政深知如何套路吕不韦,阿政如大嬴政所说做了,吕不韦满心满眼只剩下感慨。
多么好的苗子啊!
小小年纪就懂得强买强卖的精髓,当真是后生可畏!
“父亲,其实这些人是政派人“请来的”,本想要制造他们主动上门非赵氏不合作的假象,届时政在宴会上假意想要包揽全部买卖,引得旁人争抢,不想还有意外收获。”幼崽乖巧认错,瞧父亲他们的神情也知道听到后面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几家人上门拜访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认错的态度还是要有。
嬴子楚反倒笑起来,“如此倒是你运气好了。”
“父亲,看来此事没有早先想得那么简单。”阿政试探着,瞧父亲没有生气的意思,仰着头眼巴巴看着嬴子楚。
“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待这边的事情稍稍了结,就启程回秦国。”嬴子楚心中也满是欣慰,摸了摸幼崽的脑袋,幼崽如此出色,到不觉得自己那边会有什么问题,看开点如阿政所说,他只要受父亲喜爱便是足够,大父那里,应该没事吧。
此事难就难在这里,若让他带着这些人攻下一些地方反倒不难,就是言语不详反倒叫人难以琢磨。
大嬴政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虽与昭王神交已久,却并不十分熟悉他的行事作风。
总归是出乎意料就是了。
“或许,高大父没有太多心思呢?”
阿政看着他们愁眉苦脸,连大政也没有了动静,不由得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想高大父,可无论怎么想眼前都是外翁的脸。
虽然满是皱纹却和善的很,没有荀子那偶尔显露出来的刻薄。
亦或是乐毅那般老而弥坚,眼中尽是阅过千帆的平静,可若真的有人伸手到了他的面前,这只老虎才会猛然怒吼喝退敌方。
阿政对于老者的印象仅限于此,念及之前遇到燕丹的事情,阿政还是觉得遵从本心的看法。
高大父知晓自己的存在不仅让相邦蔡泽回信给信陵君亲身前来,还让父亲与吕不韦一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