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面戳穿,顾晓梦也不恼,“果然瞒不过李队,那我就直说了吧!其实是前两天,我从夜店后面经过,偶然捡到一张带字的纸币,说自己被非法拘禁,请求救助。我不清楚对方的处境和具体位置,担心贸然报警会打草惊蛇,就决定先自己调查,摸清情况才报警。”
李宁玉未做表态,又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之前问刘局要的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看来你的记性不错,手机坏了,还能记得一个陌生人的号码。”
“一串数字而已,还难不倒我。”
“既然记性好,为什么不直接联系刘局,反而找我?”李宁玉挑眉,“顾晓梦,我们以前好像没见过吧,就连你的照片,都是我在来的路上问刘局要的。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来吗?”
顾晓梦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们确实不熟,但我早就听过你的光荣事迹。我很好奇我的未来上级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所以借此机会来试试你咯,你要是不愿来,我再找刘局也不迟。”
好奇?
李宁玉给气笑了。
她猜测过几种顾晓梦会这么做的理由,却独独没料到自己纯属想多了。新人年年有常常见,论行事跳脱,顾晓梦要是第二,怕是没人能当第一。
“那你一个人查案,也是因为好奇?想先试试,解决不了再叫支援?”
“起初确实是这么想的。”
“顾晓梦,你把你从事的这份工作当什么,是你炫耀战绩的工具,还是你体验冒险的游戏场?”
李宁玉终是被顾晓梦的散漫态度激怒,如梭目光直逼她的眼睛。
“治安大队长期摸排都没发现的犯罪团伙偏巧被你撞见了,你很得意是吗?那些人狡猾诡诈,不乏有多重案底的亡命之徒,你真当自己能独当一面?你的行为,说好听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难听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但凡中间出了一点差错,恐怕你死在哪里大家都找不到!”
“是,我明白。”
出乎意料的,顾晓梦没有辩解,“我也是孤身潜入之后才感到了害怕,意识到自己太莽撞,太冲动。多亏我的运气好,没出大乱子。李队,我错了。”
李宁玉:“……”
她本来被这个胆大妄为的新人气到,已经准备了许多话来训斥她,没想到顾晓梦会立即低头认错,倒让人没法继续往下说了。
“李队,我真的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顾晓梦像变了个人,低眉顺眼,轻轻拽她的袖子,甚至带上一丝示弱的口气,“我明白你发脾气是因为担心我。”
“进了警队只有规章和纪律,没有人情世故,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
李宁玉拂开她的手,语气依旧严厉,“你还没有正式入职,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等你进了刑侦大队,如果再擅自行动,你就给我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顾晓梦立刻挺直了腰板,认真回道:“是!李队。”
李宁玉的脸色稍有缓和,抬起手腕看看表,都一点多了。
她正想说没什么事就回家,却见顾晓梦的身子一晃,跌坐到椅子上。冷白的灯光从上往下斜打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肤色衬得苍白异常,平添几分柔弱之气。
“你怎么了?”李宁玉的心头一紧,扶住她的肩膀。
“没,没事。”
顾晓梦靠着桌角摆摆手,“可能是有点低血糖,我坐一会儿就好……李队,不如你先回家吧。”
李宁玉反手贴上她的额头,鬓角潮湿,但额头的温度是正常的。
“带外套了吗?”
“本来有,落在夜店了。”
“在这儿等我。”
三分钟后,去而复返的李宁玉递给她两块糖,还有一件长风衣。三月末的空气里还沁着寒凉,顾晓梦的裙子显然不够暖和。
“吃糖,穿衣服,我送你回家。”
“你哪来的糖?”
人都不舒服了,还有力气关心糖是哪来的,总不可能是地上捡的。李宁玉对顾晓梦这种不知所谓的状态懒得吐槽,一脸“就你话多”的嫌弃,“不舒服就少说话,休息好了就穿衣服。”
“是我喜欢的咖啡口味。”顾晓梦吃了糖还不忘记点评。
“别再笑了,顾晓梦。”李宁玉莫名觉得她的笑容扎眼,“待在这儿你很高兴?”
“那倒没有,只是见到你觉得很高兴。”
李宁玉:“……”
“我好多了,咱们走吧!”
顾晓梦知道她又想说些不太客气的话,忙穿上外套,推着人往外走。
等到了路边,李宁玉打开车门准备上车,一回头才发现顾晓梦根本没跟过来,还在马路对面站着。
派出所的院墙外种着两棵海棠树,已是花期,风一吹,花瓣蹁跹落下,有零星几片挂上顾晓梦的发梢。她就在树下站着,整个人被院墙和树的阴影笼罩住,神情不明。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李队,我们不顺路的,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家。”
“太晚了,很难打车。”李宁玉越发搞不清她的想法了,“你不是不舒服吗?”
恰巧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