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迭在脑海中反复回忆自己当时车祸的场景。
其实说是车祸都是在抬举那次意外,夏季多雨,那天温迭撑着伞过马路,一辆右拐的电瓶车见到他想要刹车,只是因为雨天路滑而没刹住,轮胎打滑间还是冲上前撞到了温迭。
按理来说这就是一出很小的意外,换成旁人压根连医院都不用去。温迭当时摔倒在地后,确实也只是觉得手肘上刮擦了一下,谁知他刚想站起来,却感觉身体一沉,彻底失去了意识,等再醒过来就已经是一周后。
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
秦观潮听温迭说完当时的情况,已经能肯定这中间绝对有问题,因为温迭醒过来的那天,就是他们检测到羽嘉觉醒的日子,只是因为温迭的情况在当时是孤例,所以没有惊动超管局的人,更没人把此事往超自然方面想。
秦观潮问温父温母:“叔叔阿姨,你们有温迭昏迷时的照片吗?”
“没有。”
温迭知道他是想确认自己晕倒是否与影子有关,但可惜温永光和邢宵当时都担心坏了,没注意到影子这种细节,也没心情在病房里拍照,自然没有照片保留下来。
秦观潮:“算了,反正已经抓住饕餮了,等会我和狌狌去审一审,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吧。”
想到这儿,秦观潮又不自觉地看了温迭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些事好像都是冲着温迭来的。
温迭却没意识到这些,反而问道:“学长,你什么时候去审饕餮?”
秦观潮看看时间:“等会儿就走,我和狌狌要连夜把饕餮带回京州审问,得尽早出发。”
温迭试探着问道:“那我能一起去吗?”毕竟饕餮可能跟他的昏迷和觉醒都息息相关,他也想弄个明白。
“……可以是可以,”秦观潮偏偏要接一个转折,“但是今天才二号,假期还有五天,你回京州之后有什么打算,再回江省?”
温迭看着父母眨眨眼:“那我不回家了,后面几天直接回宿舍住……爸妈行吗?”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温永光和邢宵自然只能同意,温迭忙不迭地恢复人身跑回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趁着这个功夫,秦观潮让温家父母各签了一份保密协议,从此以后两人将受法术和法则的限制,无法对外吐露相关超自然事宜。温永光和邢宵利索地签完字,两人惶惶不安地对视一眼,又双双看向秦观潮,只是犹豫良久仍是没开口。
秦观潮看出他们有事想说,便主动道:“叔叔阿姨有什么想说吗?”
邢宵叹气,压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道:“观潮……可以这么叫你吧?你是温迭的学长,其实也就比他大不了两岁,按理说有些话我们不该讲,但是他现在这个情况,我和他爸既帮不上忙又放心不下他,实在是很着急,可以麻烦你平常在京州那边多关照关照他吗?”
秦观潮看向屋子里温迭忙进忙出的身影,面上的表情不由柔和起来,他应道:“两位放心,保护他是我的职责之一,我会照顾好他的。”
邢宵也笑了,她对温迭这个长相英俊、性格沉稳的学长印象很好,她和蔼道:“那就麻烦你了,今天时间仓促,下次再来我们家玩,我和你温叔叔给你做好吃的。”
秦观潮笑着点头应下:“一定。”
温永光回头催促温迭:“儿子你好了没,别让你学长等久了!”
“来了来了,”温迭拖着行李箱跑出来,站到秦观潮身边和父母告别,“那爸妈我们先走了,等寒假我再回来。”
“真是儿大不由娘,”邢宵挥挥手,“走吧走吧!”
.
秦观潮和狌狌押着饕餮、捎着温迭,化为原身一路急行两个小时,以堪比飞机的飞行速度,终于在零点之前抵达了京州超管局总局。
饕餮被关在超管局负三楼的审问室中,庞大的身躯此刻病恹恹的缩在地上,身上全是刚才被秦观潮打出来的伤口,可惜秦观潮毫无愧疚之情,冷着脸道:“说,为什么要附身在盛华的遗体上。”
饕餮:“吼……嗷呜……”
狌狌拍桌子:“说人话!”
饕餮又嗷呜了几声,它在周乙山上被封印了几千年,太久不说人语,好半天才回忆起人话该怎么说,于是磕磕绊绊却很有骨气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说?”
秦观潮冷笑一声,直接站起身打开铁笼,脚步镇定地走到饕餮之前,两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猝不及防地挥出拳头打在饕餮面上,直把饕餮打得在空中翻滚一圈着撞到墙上,他摔得眼冒金星,嘴里吐出两口血水,用法术加固过的墙壁也被砸得微微颤动,墙角的灰尘漫天飞扬。
秦观潮冷眼俯视饕餮:“现在说吗?”
“大哥别打了,我说我说!”饕餮骨气顿无,一副被他打怕了的样子,一脸好汉饶命的模样乖乖回答,“我就是闻到一股香味嘴馋了,但是贡品是给死人吃的,我又吃不到,只好附身到那具尸体上去吃……结果后来才发现不是瓜果香,是这细皮嫩肉的小东西香。”
温迭在龙添青的应允下获得了旁听的资格,此刻正坐在秦观潮身后,他看饕餮不住地飘向自己的眼神,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