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还背着弓,一看就是来办正事的。
其实她早知道,今日由祁颂负责朱雀街的巡防,也正因此,她才能打消父亲派亲信陪同自己出门的想法。
只是她没想到,萧祁颂来得如此之快,她才刚从马车上下来没多久,他便过来找自己了。
虽然心中欢喜,但面上却仍轻笑着揶揄:“你是说,巡逻时间带着侍卫光明正大渎职,来与我相会的功劳?”
一丝尴尬自他脸庞闪过。
萧祁颂顿时又羞又恼:“谁渎职了?不对,谁与你相会了?我不过是恰巧路过,又恰巧遇见你,再恰巧我身上带着准备送你的礼物而已。我现在正要继续去巡逻,你保重!”
说罢,他轻哼一声,转身便欲离去。
可还未迈出脚,人群中猝然爆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抓贼啊!!!”
话音未落,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从他们眼前窜了过去,萧祁颂出于本能反应后退了一步,刚好撞到站在他身后的卜幼莹。
叮当一声,少女手中的和田玉佩霍然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我的玉佩!”卜幼莹连忙要去捡,被春雪拉了一把,替她捡了起来。
萧祁颂一怔,可眼下却无瑕安慰她。
他唤来卫戎,接过他递来的强弓后便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于马背之上拉开弓弦,将箭头对准了远处正在逃跑的毛贼。
高于他人的视角尽可能避免了误伤,于是只听“咻”的一声,寒光一闪,箭羽瞬间消失在弓弦之上。
下一瞬,惨叫声冲破人群,落在周遭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好!”群众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如此危险的场景,不仅未曾散开,反倒聚集在一起拍手叫好,好似看了一场杂技表演。
那一箭并未射中致命处,只射中大腿断了他逃跑的念想。卫戎在他倒地的那刻便已赶过去将他抓获,随后将他押往了衙门。
萧祁颂则仍坐于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卜幼莹,冲她挑了挑眉,得意二字在他面上尽显。
少年鲜衣怒马、武艺高强,的确是副难得一见的好景色。
可她并不高兴。
掌心捧着的玉佩已碎成两半,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今日出门前父亲就曾叮嘱过她,新朝初定,局势并不太平,让她切勿在人群中太过招摇,引人注意。
且让她少与萧祁颂在一起,免得招来些闲言碎语。
因此才打算派亲信邢遇陪同她出门,即可保护她,又可约束她的行为。
现在倒好,才刚出门便惹人注目,父亲肯定很快便会知晓。
马上之人看出她的情绪,遂敛了得意的神色,翻身下马来到她面前,从她掌心里拿走其中一块玉佩。
“你一半我一半,如此正好做个信物。往后无论我在何处,只要想你,便可拿出来看一看。“
话落,卜幼莹素净的小脸上旋即浮现一抹微红,“你,你说什么呢......”
见她情绪缓和了些,他也舒眉展笑道:“阿莹,别不开心了,等会儿还有烟火燃放,我带你去城墙上看可好?”
卜幼莹的确心情好了些,但仍有些担忧:“可是,你不巡逻了吗?若是萧伯伯骂你玩忽职守可就不好了。”
“你忘了?烟火燃放前,阿爹要带领百官登城墙撒银钱,与民同乐。我和大哥小妹都得去。”
“对哦,爹爹也说去见完陈伯父便一同去登城墙的。”
他这一说,她才想起来,今日同父亲母亲一同出门时,父亲提起过此事。说他们先去拜访陈伯父,之后要一同去城墙上,让她玩够了便去找他。
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过说心里话,这种感觉挺神奇的。
毕竟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站在那城墙上的,会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萧伯伯,和她的父亲。
时间充裕,于是两人并肩而行,不疾不徐地穿过热闹非凡的人群,往朱雀门行去。
萧祁颂牵着马,目光时不时落在身旁人脸上。
她今日像是刻意打扮过,格外好看。
满街的花灯似乎都照在她一个人身上,炫亮的星点在她眼中闪烁,整个人镀了层金光似的,恍若初冬暖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正在失神,卜幼莹兀地停下脚步,软声开口:“到了。”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已不知不觉走到了朱雀门前。
好快,若是再远些就好了……
他默默感叹,随后便带领卜幼莹登上了城墙。
片刻后,其他人也都到了。
当今陛下姓萧名元宗,亦是卜幼莹叫十多年的萧伯伯,只是今朝却不能如此叫了。
她恭恭敬敬地屈膝福礼,“臣女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萧元宗当了半年的皇帝,却没什么皇帝架子,举手投足仍像个行伍之人。
只听他中气十足地笑了两声,说道:“你父亲说你贪玩,逛街赏灯去了,不爱同我们这群长辈一起,原来是骗朕呢。”
话及此处,他回首看向身后的卜世邕,打趣他:“下次再骗朕,可就要治你欺君了。”
卜世邕是个严肃稳重的性子,因此只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