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只有惹尘背后的血色灯笼散发着不详的光。
不仅是惹尘,其他几人也换上了普通的衣物,否则以他们的装扮一看,便能一眼分辨出来:这是个和尚,这是个刀客…
总体来看,是个非富即贵的小团体。
小和尚站在黑水旁,整理了一下状态,而后骤然开始痛哭:“我好惨!”
“我自小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别人一家和睦,我孤独一人,别人都能享受爹娘的爱,我孤独一人,别的孩子,从小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我,只有背不完的佛——”
伏明夏灵识传音过来:“别透露你是佛门弟子,记住,我们在钓鱼,我们都是“普通人”。”
惹尘及时改口:“——的佛系语录,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坏身体无人替,每次我因为自己孤苦无依的童年而生气时,我便这样告诫自己,我太渴望一段亲情了!”
他中气十足,
() 声音洪亮,在河岸边声音转了两个来回,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秦惊寒传音过来:“渴望,说你最渴望的事情!你哭的太假了,我一点感觉不到你作为一个孤儿的痛苦,和对亲情的渴望。”
惹尘小脸上有些不高兴,但为了找到失踪的剑仙,咬咬牙也认了,开始剖析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想了片刻,他深呼一口气,再次哀嚎道,“我好惨!”
“我从小就被人欺负,头发被人强制剃光,还被烙下伤疤!最重的活儿是我干,最脏的活儿是我干,我多想和那些强大的修——”
伏明夏:“注意身份。”
惹尘:“……”
妖难抓,神难见,屎难吃。
惹尘揉了揉眼睛,假装挤出两滴眼泪,“——修理工一样,有一门自己的手艺,走在哪里都被人尊敬,我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我最崇拜的剑——”
他的哭喊被迫中断。
秦惊寒:“剑?”
李为意:“剑!”
快说,快往下说啊!
惹尘狠狠一跺脚,憋出来四个字,“剑术高手!”
修士变成修理工已经很离谱了,他最多只能接受剑仙变成剑术高手,剑不了别的一点。
即便如此,那都是对剑仙的侮辱!
寻常的剑客,哪比得上段南愠的一根手指头!
秦惊寒无语:“……”
秦惊寒:“算了,要不我来吧。”
你听听这孩子的故事有多离谱?一个从小父母双亡备受欺负的孤儿,每天没事给自己灌佛系语录,但他并没有因此变得佛系,反而因为羡慕修理工的人生待遇,而找了个剑客当自己的偶像。
这个人设故事的每一步都踩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
李为意作为一个玩家都听不下去了,“秦哥说的对,可能他上去喊我要成为天下第一听起来都更正常一点。”
伏明夏考虑:“也不是不可以。”
话音刚落,那奔腾的河流之上,竟隐约传来一阵摄人心魂的歌声,彷佛有优伶琴师,在对岸弹奏歌唱。
换在白日里,这定然是一副悠然风光之景。
可在这废弃的郊外码头,方圆数里内荒无人烟,河里还飘着白骨尸首,那优伶唱声,又让李为意想起著雍当时的布置,也是如此——
弹琴唱曲的,未必是活人,也不是妖鬼,而是死尸!
这比闹鬼恐怖一百倍!
惹尘高兴道:“妖来了,我是不是不用继续演了!”
李为意:“不是吧,他那拙劣的表演,也,也能钓鱼成功?”
秦惊寒已经准备出刀了,“管它是因为什么来的,杀了就是。”
伏明夏却打断他,“别忘了,我们不仅要除掉它,还要找回失踪的人,先不要使用灵力,也切勿轻举妄动,探清虚实再说。”
伴随着诡异的优伶歌声,河上缓缓出现了一艘摆渡船,船头站着一个人,摇着船桨,朝着众人而来。
眨眼间,这船便靠了岸,可谁都没看清它是如何靠岸的,彷佛是瞬间出现在岸边。
那船夫穿着蓑笠,面容隐没在草帽之下,开口是沙哑的声音,“几位来此,是要过河吗?”
伏明夏拿出张有问写的那封信,“我有一好友,离家多日未归,我在他房中找到这封信,才发觉原来他是到别地发财去了。”
她知道,假话说的越多,越容易被妖物察觉,用真话骗人,才最稳妥,“家父豪赌成性,输光了家产,别人追债上门,要将我们姐弟几人卖去青楼抵债,我等连夜出逃,到了此处,是为了寻一条生路。”
船夫指着秦惊寒和李为意:“他们也被卖去青楼?”
秦惊寒:“我不——”
伏明夏打断:“是的,你看我弟弟们的俊俏模样便知道他们多值钱,若是真去了那种地方,王妈妈必然不会放他们走,此生便毁了。”
秦惊寒忍得捏紧了刀鞘,若不是这刀是法器,怕是要被他捏碎了。
船夫抬头,露出一张形容枯槁,瘦骨嶙峋的脸,他打量了几人一会,嗓子难听得彷佛新手拉二胡,“上船吧。”
秦惊寒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几人依次踩上漂浮的船板,但惹尘上船时,船夫却伸手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