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的花都败了,园丁们整天都会打理,但种的好花在这个季节总也看不到什么好景。
站过一会儿,李京肆回了茶室,步伐坦然坐回主位,自个儿杯里的冷茶倒干净,续杯热的,却顿着问眼前两个。
冷声暗语下了逐客令:“茶凉了,要再续些?”
“倒是不用。”
李肃听懂意思,摇摇脑袋起身,拉着旁的李沅一起,瞧他也待得难受,总感觉在做什么应酬。
李肃招呼说:“既然要事讲完,我们也先去忙了,下回得空再聚。”
两人步伐一致,门口迈去。
李京肆忽地斥声:“老五,你暂留一会儿。”
两人并齐停下了。
李肃在李沅肩上安慰力道拍拍两下,自个儿先走。李沅僵着脖子扭回去,勉强笑着。
李京肆亲自给他倒了凉茶,抚抵壶盖,嘴器皿缓缓倾斜,重新斟杯热茶,端放到正对面。
李沅惶恐在置茶处坐下,试探着开口问:“大哥……是有什么正事交代?”
“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
李肃暗暗松气。
“前段日子,我托人在纽约收了件二十克拉粉钻项链。”
李沅听到这愣住。
李京肆说:“原来是送你姐姐,如今你就拿去送三小姐,我让张博跟你交接。”
“啊?”李沅懵了,脑筋转不过来:“这、这怎么好意思啊……”
李京肆不紧不慢渡口热茶,“送礼需有些心意,你该早两天准备,应之不及,就事急从权。”
真像是什么随手帮扶,说不清是何用意,世家子弟间,什么举动不需要多想一道?李沅倒是想不明白他是真阔绰还是别有用心,但后者也讲不通顺,索性作罢。
不得不说的是,关于联姻,李沅确实一直被推着走,走到哪算哪,旁的复杂事,他一点儿也不多想。
稍微脸红笑笑:“对不住,我是少了点心思。那谢谢大哥替我考虑周到,以后有什么我力所能及的事,大可提出。”
李沅走前还把那杯热茶仰头灌酒般饮了干净,刚从公事里抽身,做什么事都是匆忙模样,礼貌稍鞠躬道了别就离开了。
这边谈完,李京肆又拨了电话给张博。
说那件粉钻交接之前,要事也一并交代:“线上会议通知提早,晚点我还有事。”
老板发话,张博只管应下:“好的老板,一会儿我去联系参议股东。”
李京肆话锋突转:“还有,Sotheby"s拍下来那条粉钻,跟李沅交接,他那边我打过招呼。”
张博惊讶:“那不是您要送姜小姐的吗?”
“是送她。”
“什么?”
愣是发征好一会儿才让他明白过来此间含义——早几天让他盯着Sotheby"s展品,只是为了借人手送人东西。
张博转而长叹:“明白了,您还真是用心良苦。
旁的话他不敢多说多问,几句交代就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李京肆直立身,女佣跟步上前等话发落,见他理理大衣,黑衬衫领口开扣几颗,半晌才吩咐说:“茶室收拾了。”
“李先生就要走了吗?”
“一会儿有客要来。”
“是哪位?要提前准备什么吗?”
“前些日子来过那位小姐,跟下边通个气儿。”李京肆凝眼扫去,认真说,“改改称呼,闲的话少说,机灵点。”
“明白,先生。”
走出茶室,李京肆三步一顿,回身问了跟来的女佣:“小院后头,是有处花房?”
女佣答得顺畅迅速:“有些年头的,先生不常去,但一直打理着,盖楼铺着蓝雪花,这时候开得盛。”
李京肆抬臂看眼腕表时间,“一会儿将人带那儿去吧,好生招待着,说我晚些过去。”
“好的。”
-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姜语在回去的路上,是半道折返,照那人发来的地址去往山庄。
脑袋一热拨的电话,没想过接通,没想过那人还在北京,所有都是临场发挥,一时兴起,随性而冲动。
这么一想,姜语有点摸索到缘何与他会如此合拍。他们只在对方需要时出现,或者准确说,在她郁闷时总能找到他来顺心,且这人从来不谈物质回报。对比林起元,他是人帅事少还会哄人。
其间拐了个道,停在家名表商铺,赶时间的情况,姜语没多琢磨,干脆包下条七位价,潦草走了些签署协议。
回到大路上,姜语接了通蓝牙电话,孟仪打来的,问候她生日,说挑了件礼物,晚上再带她吃顿饭。
姜语理由找得利索:“孟总的大爱收到了,晚上有约,明儿找你。”
孟仪不乐了:“你倒是实诚,什么约比我还重?”
姜语瞧眼导航,面不改色:“心血来潮,去偷个情。”
孟仪噎了一嘴,“……你可真不把我当外人。行了,那明儿再说。”又语气逗趣说句:“祝您偷情愉快。”
-
前不久才来过的地方,进去了七拐八绕,姜语还担心走岔路,但白日里有人打理山庄,一路都给她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