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五叔便回枫树坪去了。王鹤当时在午睡,听到外间阿爸和五叔说:
“五古,这钱不要让你大嫂知道……”
王鹤其实心里隐约有个想法,但是有个环节没有想到解决办法,所以忍下来没说。
到了晚上的时候,王鹤正在做作业,院子里有人在喊他,让他去接电话。
电话是荣叔陈德荣打过来的,他通知王鹤,之前提过的电影原本是打算在秋天拍摄的,因为计划有变,估计这个暑假就会拍,正好有个家在隔壁县的武术导演,这段时间有事回家,便让他顺便明天来一趟留龙镇,提前指导指导王鹤,先练一练套路,以免拍摄的时候身手差的太多,面子上不好看。
对于拍电影的事,王鹤之前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以为陈德荣只是心血来潮随口一提的,所以从来没和别人提过,没想到荣叔竟然是认真的。
人明天都要过来了,迫于形势,王鹤只好和阿爸坦白。因为后世的互联网时代,王鹤对娱乐圈有一定的了解,而对于这个年代的王祥裕来说,就完全没有概念了,他只知道拍电影是件很高大上的事情。既然大老板好心好意帮衬,那咱也要好好表现,不能给人家丢脸。
王鹤一开始还担心阿爸不同意,见他并不反对,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随后写了一张请假条,出去交给了陈鲁沪,让他帮忙明天请一下假,请假理由就是班主任的外号——装病人。
第二天上午十点来钟,一辆北京吉普212来到了留龙镇政府门口,车上的便是陈德荣口中的武术导演冯文彬。
冯文彬约模三十来岁,样貌很普通,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寸头,黝黑的皮肤,穿着黑色T恤、蓝色牛仔裤和运动鞋。他也是客家人,虽然腔调有一些差别,但是沟通起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面对王氏父子口中的“冯导”称呼,他连连摆手道:
“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一个武术替身,顶多就是入行时间长一点,荣哥这是往我脸上贴金呢,王大哥,王鹤,听我的,叫我名字就好了,千万别听荣哥的,否则这话传出去我饭碗不保。”
冯文彬进了宿舍外间坐下后,在抽烟、喝茶间隙,因为有了陈德荣的关系,大家也就少了一层客套,王祥裕叫他文彬,王鹤叫他彬哥。
冯文彬做事很直接,很讲究效率,抽完一支烟后便来到院子里,让王鹤随便做两个动作来看看。王鹤没练过武术套路,不知道怎么摆动作,想起了后世看过李连杰演的黄飞鸿的经典造型,便摆了出来,然后手腿配合来了个进掌、踢腿。
因为王鹤的动作做的速度一般,冯文彬觉得稀疏平常,便换了个方式,自己先做示范,朝天蹬、旋风腿、鲤鱼打挺、后翻前翻,不愧是武术替身,这些动作做下来很是利落,而且在做完后他只是略微喘了口气,接着便让王鹤来做,看能做几个。
王鹤一看就这个啊,简直不要太容易好嘛,依葫芦画瓢来了一遍,既不多做也不少做,做完后脸色如常,平静地看着对方。
冯文彬有些惊讶,脸上露出了微笑,竖起大拇指道:
“好样的!王鹤,你这个身手比起从小练武的人都要好,拍电影可以说已经足够了。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意见,到时候还是得听导演的。你也不用太担心,到时会有动作导演会专门指导你的。”
王鹤现在年纪虽小,心里年龄却已经是成熟的,并没有表露出过于兴奋的神情,这让冯文彬又高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个小学生的心里素质不错,很早熟嘛。
冯文彬做事直来直去,见王鹤并不需要怎么指导,从车里取出一部相机,先是给王鹤拍了几张照片,又让王祥裕给他和王鹤拍了个合影,然后便驾车走了。
晚上陈德荣打来电话,他得知王鹤身手敏捷后心里高兴,让王鹤做好准备,消息一确定他会再打电话过来。
王鹤表示了感激之情后,问陈德荣有没有认识卖街机的朋友。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王鹤便开始实行他开游戏厅的计划。
王鹤首先想到的是要找一个合伙人,这个人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在镇上要有一定的咖位,必须镇得住场子,二是有钱。
陈德荣说了,如果是国产的主板的机器,要二千多块一台,如果是进口的主板,一台可能要上万块。这种投资可不是随便就能找到合适的人的。
王鹤先是去找上回扳手腕比赛的几人,结果发现他们都在一起打麻将,猪肉佬陈志精,鱼贩子陈庆余,卖肥料的陈大勇,外加一个卖磁带的陈池。一听说要投上万块钱来做生意,前面三人都摇头表示没钱,在他们眼里,街机是做小孩子的生意,投入产出比太低,不值得大额投资。陈池倒是很想合伙,问题是他没钱。
王鹤有些失望,他原本想去找陈鲁沪阿爸的,最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年头虽然已经没有了万元户这个说法,但是家里边能拿出一万元现金的人,在留龙镇上还真是不多。
至于陈素估计有钱,但是自己这钱都是从他那儿来的,再找他不太合适,也就略过了。
王鹤原本以为这个计划会就此搁浅,没想到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陈强来找他,说他爸爸有请,让王鹤放学后去车站饭店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