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吃完饭后,洗澡、洗衣,晒完衣服后做作业。
王祥裕和黄文金等几个同事一起,到街上去散步,现在儿子懂事了,身体也越来越壮,让他颇感欣慰。刚来到街上,便听到身后有一辆手扶拖拉机的“突突突”的响声,声音越来越近。
王祥裕似乎听到弟弟在喊自己,还没回头,拖拉机已经到了身边,同时听到身后有人大声喊道:
“大哥,大哥,大嫂中毒了,你快来看看。”
王祥裕一惊,扭头一看,却是二弟站在拖斗上,里面还有三弟两公婆和四妹,而自家老婆此刻躺在三弟老婆的怀里,双眼紧闭,脸上尽是汗水,头发一绺绺贴在额头、脸上,脸色腊黄,嘴唇发白。
“中毒?怎么中毒?”
“可能是农药,大嫂在田里打了一下午的农药……”
王祥裕赶紧跳上车喊道:
“佛金,快快,快去卫生院……”
开拖拉机的是同族的王佛金,按辈份来说王祥裕得叫他一声叔,不过由于两人年龄相差无几,小时候也是一块玩耍长起来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互叫名字,并没有按辈份来叫,这时候情况紧急,王祥裕更是顾不上了,恨不得拖拉机变成火箭,一下飞到卫生院。
一同出来的同事看到这个突发情况,也没心思散步了,黄文金和王祥裕的关系最好,也奔卫生院而去。
王鹤三下五除二做完作业,感到无所事事,拿出字帖练字,练字的时候注意力集中,时间过的飞快,正练得起劲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密集敲门声,同时听到邱建军急促的喊道:
“王鹤,王鹤,快开门快开门。”
“来了来了,你屁股着火啦?这么急……”
王鹤刚把门打开,邱建军便一把抓住他的手道:
“快跟我走,你妈中毒了,进了卫生院。”
“啊?我妈?中毒?哎……”
王鹤被他拽着走,被走廊外的排水沟拌了一下,差点跌倒,连蹬两步跟上后道:
“我自己会走,你手放开吧……我妈怎么中毒的?中了什么毒?”
邱建军大步流星往外走,头也不回地道:
“说是农药中毒。”
两人来到挎斗摩托车旁,邱建军一迈腿坐在车上,插上钥匙打火,王鹤赶紧跳上车,坐在他身后。
“嘟嘟嘟……”
一来到卫生院的院子里,摩托车刚停下,王鹤便跳下了来,直奔大门里面跑去。
王鹤虽然前世在镇上读了过几年书,却只来过一次卫生院,那还是有一天半夜肚子痛,街上药店诊所都关门了,最后王祥裕带着他来到了卫生院,医生看完后说是阑尾炎,开了几毛钱药就治好了。
王鹤冲进去后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妈妈在哪个病房,正想要找人问,便听到有人叫道:
“二二,二二。”
王鹤一看,原来是王佛金,连忙道:
“佛金叔公,是你开车送我妈来的吗?”
王佛金是个另类,他是整个村子最早做生意的,也是最早近视的,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身材偏瘦,虽然还不到四十岁,头上却已经有了一些灰白头发。他是出来想抽根烟的,一看到王鹤便叫住了他:
“对,我带你去吧。不用急,你妈没什么大事,医生已经看过了……”
在病房外面,王鹤看到二叔和三叔、三婶站在那儿,正在小声地说着什么,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文金叔叔,二叔、三叔、三婶。”
几人说话间,门开了,王祥裕看到儿子,意外地道:
“二二,你怎么过来了?”
“是军哥带我来的……”
这时候邱建军也赶到了:
“祥裕大哥,嫂子怎么样了?”
王祥裕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
“是建军啊,你有心了。我老婆,那个,你嫂子问题不大,医生已经看过了……”
这个病房有三个床位,有两个都是空着的,邱建军身材高大,一眼看到中间那个床上躺着一个农村妇女,此刻正盖着被子在睡觉,床头过道上支着的木头架子上挂着吊瓶,垂下来的软管中间透明的滴壶里,正在一滴一滴滴着药水。
邱建军见状连忙小声地道:
“祥裕大哥,嫂子现在需要休息,我们到外面说话吧。”
“对对,外面说外面说……”
“阿爸,我在这里看着。”
见众人都退了出去,王鹤关好门,走到床边,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妈妈,心里有些难受。
自己和姐姐还未成年,阿爸又常年不在家,家里里里外外全靠妈妈一个人在撑着,除了不会使犁耙耕田,几乎所有的农活她都会,不但会,而且都要做到最好,连收稻子的时候,把脱好粒的谷子从田里挑回家,她都是挑的满满的两大箩筐,一百多斤的重量,丝毫不比男人挑的少。
很多农村妇女不怕脏活累活,但是如果要杀鸡杀鸭,就不敢下手了,之前妈妈也是这样,因为阿爸在一些节假日的时候都不能及时回来,求阿公或二叔三叔求的多了,妈妈心里很不好受,下了狠心,后来连杀鸡杀鸭也学会了。
在后世,比较折磨她的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