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顾及我爸的事。” “是。”肖思卉应了。 林清茶的父亲是投资章雨堂的电影失败后自杀的。 她以为这件事会戳到林清茶的痛处,所以预想过林清茶会伤心,或者生气,也想过她可能拒绝,但唯独没想过她会像现在这般平静,答应的这样干脆。 林清茶摇了摇头,道: “很多娱乐行业之外的人,都以为,投资电影、电视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他们只看到成功的那一小部分,可事实上,血本无亏的人不计其数,我爸就是失败的那其中一个。” “在许多人看来,章导就是块金字招牌,他用心准备了两年的电影会变成如今这样,我想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 “这一行本就这样,我没有理由对章导心存芥蒂,就算要怪,也怪我没有在我爸大量调动资金和贷款时劝他理智一点,否则就算亏,也不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林清茶的这番话,对于从小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长大的肖思卉来说,深有感触,只是,正常人就算再明白这些道理,在自己亲人遇到这种事时,也很难保持如此理智。 肖思卉开始有些佩服如今的林清茶。 “我明白了,这些话,章导会听到的。”她道。 林清茶笑了,眉眼弯弯,无害纯良。 “互惠互利。”她回。 这番话,当然不只是说给肖思卉听的。 章导这次提出让她去跟组实习,或许是因为歉疚,但歉疚却不一定深,投资电影失败这种事,肖思卉就见惯了,何况他。 既然不深,那不如干脆借肖思卉的手,帮他彻底消弭这丝不深的歉疚,这样留下的好感比这丝尴尬的歉疚要让人自在的多,也有用的多。 而肖思卉帮章雨堂办好了这件事,总能在他那儿得点儿人情。 不管是曾经的电影圈还是现在的娱乐圈,一个大导的人情,都是很有用的。 所以,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 离开咖啡馆,几近中午,林清茶干脆吃了个饭再回学校。 六月中旬的京都,天气已经燥热了起来,但华影校园的道路两旁,皆有生长多年的绿树,高大繁茂,几乎将道路上方的天空遮蔽,只留下些许阳光从枝叶缝隙间洒下,走在其中,温度恰好。 林清茶饭后散步,悠悠的往宿舍走着,思想却在这场景中飞驰,勾勒出一幅幅可能在这林荫道上出现的画面,将之延展成一个个故事。 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是她放松自己,寻找灵感的一种方式,沉浸在故事与画面中的感觉最为自在。 不管是拍电影还是拍电视,归根结底都是拍故事,而故事,是林清茶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任何人的生活中,处处都是故事。 回到宿舍楼,还未进门,便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偏过头,便看见在门边不远处靠墙站立的江铃,神情憔悴。 她停了下来。 “有事?”她问。 江铃一步步向她走近,直到走到她面前,停住,道:“林清茶,我要退学了,你满意了吗?” “你要怎样,与我何干?” 林清茶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没有因为江铃的话起任何波澜。 可就是这样的态度,让江铃更加愤怒与不甘。 “林清茶,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因为你,我和阿木哥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她的双眼通红,情绪有些失控般大声喊道。 “如果你希望你想害了江木,你就再大声点。” 林清茶一句话让江铃闭上了嘴。 江木就是江铃的死穴,纵使再愤怒,她也只能抑制住自己,只是那双眼,依旧死死瞪着林清茶。 见江铃如此,林清茶突然就来了些兴致,笑盈盈问道:“是因为,你家里知道了你造谣的事?” 江铃紧咬着牙继续瞪。 “嗯,这样还不够让你退学,听说你是为了江木才考来华影?” “林……” “所以,你还把你喜欢江木这件事坦白了?” “……” “但是,江木依旧跟家里说把你当妹妹,甚至为了证明,躲着你了?” “……” “你家里觉得丢脸,所以,让你退学。” “……”江铃的表情逐渐僵硬,再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林清茶全都说中了。 “之前造谣的事,是江木硬要护着你,不然你以为你造谣我的事,只有这么点回报?” “而之后,你安分点,本来还可以继续黏着你的江木享受着他对你的保护,可你不,你偏要告诉家里逼急他,弄成现在的局面。” “你看,江木本来跟我就半点关系也没有,这一桩桩一件件,不都是你自己作的?” 林清茶一句接一句的话仿佛一把把刀子,直插江铃胸口。 江铃紧咬着牙关,脸色愈发难看:“你胡说,不是我,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是因为你!” “除了找借口,你还会什么,把罪责都推到我身上能改变事实吗?正视正视自己的错误吧,小妹妹~” 林清茶淡淡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直接走进宿舍,关上门,不再理睬愣在原地的江铃。 欺负小姑娘,没意思。 她不喜欢拍这种家庭伦理的戏,对了解江木江铃之间的纠缠当然也是半点兴趣都没有,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点书准备期末考呢~ 反正宿舍现在没人,也够安静,林清茶也没再去图书馆,拿出一本书静静看了起来。 下午的时光过的飞快,转眼便到了晚饭时间,江铃早已不在门外。 当林清茶出去吃完晚餐再回宿舍之时,金依已经在宿舍了。 见到她回来,金依立马拖住她八卦道:“茶茶,听说今天下午,江铃是哭着从我们宿舍楼出去的,她来找你的?” “嗯。”林清茶又拿起书。 “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