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背着手从一旁的小路上转了出来。
“你竟然在这里。”他说道。
常戚戚听到了声音,没有回头。
“你怎么来了。”她问,目光看着手里掉着的鱼竿。浮漂在湖面轻轻晃荡。
“你都能过来,我怎么就不能过来?”白柳问道,走到常戚戚身边坐了下来。
常戚戚转头,看了他一眼。
她已经许久没见过白柳了。
自从自己天天关在屋子里,难得出门,她不去找白柳,白柳也不会来找她的。
上一次见到白柳,还是齐王府郑妃过生辰的时候。
如今的郑妃,怕是早已化作一抔泥土。
白柳也越来越不与以前相同了。
常戚戚不过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盯着湖面上飘着的浮漂。
白柳坐在常戚戚身边,见她不说话。自己也没说话。他回头瞧了眼熟睡的白静儿。
“静儿倒是粘你。”白柳道,“跟我以前一样。”
就好像方才那巴掌已经扇到了她的脸上似的。
常戚戚的面色也冷了下来。
她依旧坐着,岿然不动,目光冷冷地扫过那大丫头,最终落在了她身后的崔盈语身上,“崔三娘子,是看我如今好欺负?”
崔盈语被三千气得都语无伦次了。听得常戚戚的话,她咬着牙齿打着颤,竟说不出话来。
白静儿在一旁,一开始也是看的云里雾里的,现在看明白了,却是看不明白崔盈语。忍不住在一旁小声开口道:“崔娘子,这么多位置,你何必来争这一个呢?”
若是之前人没走的时候,她一定会劝七七让位置,这本来是别人先坐的嘛。让位置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旁边明明就那么多空位,非得来争这一个,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又是什么。
“我就要这个!”崔盈语总算是缓过了气,她此时是真的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就要这个?”常戚戚肘子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撑起了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崔盈语,“我不让,你能如何?”
“我”崔盈语被常戚戚噎住。若是常戚戚不让,她还真就没有法子。除了傻站在这儿被人看笑话。
实在拿这样无赖又泼皮的常戚戚没法儿了。崔盈语忍不住回头看向自己身后一直站着却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卿安,“王爷…
”
这一声王爷唤出来,崔盈语眼里就出了泪花。所有的生气和怨怼在她呼唤卿安的那一刻转瞬化成了委屈。
红着眼睛好不惹人怜惜。
连声音都带着委屈和颤音。
哪个男人受得住这样?几乎没有。
不过卿安在这几乎之外,他至始至终,目光都没有看过崔盈语。直直地落在对面常戚戚的身上,也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崔盈语见卿安没有理会自己,不禁再一次开口唤:“王爷?”
卿安总算是回过了神,微微转头,看向崔盈语。就见着她攥着手里的马鞭,看着自己的目光好不委屈。
“王爷,七娘子蛮横如此,怎生…
也不让我。”她朝着卿安诉苦道,说着话眼睛里有含起了泪光。
卿安在一旁,听得此言立时竖起了眉,冷脸看着崔盈语道:“我看蛮横的是你罢?这么多位置你不坐,偏来挤她这一个,
无事生非。”
崔盈语背着斥责弄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卿安,良久,才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可是方才不是王”
“够了!”卿安忽而抬高了声音,打断了崔盈语没有说完的话。猛然提高的声音让崔盈语一愣。
“既然七娘子不让,你何必咄咄相逼?”卿安说道,往后退了一步,离着崔盈语远了半步,“七娘子就安心坐这儿罢,无人回来打扰你了。”
崔盈语不可思议地看着卿安,目光震惊。何止是委屈,而是不甘和怨怼!
春生在一旁也是惊到了,他抬头看了眼卿安,心情有点儿复杂。
以前的王爷不是这样的。
崔盈语眼睛里已经含满了眼泪,就是迟迟不落下。泫然欲泣。
卿安的话传到了常戚戚几人耳朵里,三千撇了撇嘴,以示自己的不屑。
常戚戚回头看了眼阳光明媚的敞地,上面已经有了许多女子策马扬鞭,有的也已经拉开了弓箭。
“静儿,走罢。”她语气轻轻,说着站了起来。对于方才卿安的维护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起身的时候对着卿安端正地行了个礼,“臣女告退。”
说罢,也不待卿安回话,便绕过两人向着外头走去。
白静儿也跟着常戚戚一道儿起了身,飞快地向着卿安行了礼,匆匆跟上了常戚戚。
“七七,你跟晋王殿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白静儿跟在常戚戚身后,不由开口问道。
常戚戚摇头,“没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你们这样?”白静儿一脸不信。“我不信,你们两这样倒是连我这个人陌生人都比不上的样子。”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马匹旁。
常戚戚没有回应白静儿的话,翻身就上了马。白静儿没听到答案,嚷嚷着跨上了马匹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