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敢。”崔盈语解释道,“只是七娘子的性子咱们都知道,她又是大兴坊长大的女儿。毕竟是殿下的邻居,何必为了一个位置闹不愉快呢?”
不仅如此,还因为崔盈语很是明白。她不可能抢得过常戚戚。以常戚戚的性子,若是让了还好,若是不让,谁也争不过不说,说不定自己还会被当众羞辱。
长安城里没有人比常戚戚羞辱人更厉害也更肆无忌惮的了。即使在这多人的时候,也是无所畏惧的。
下了你的脸,十有八九还不可能找得回来这脸面。崔盈语很明白,所以崔盈语干脆就在面上不跟常戚戚接触。
越少接触越好。
瘟神这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离得远总是安全的。
“说来说去还是不敢。”卿安嗤了一声,带着不屑。“崔三娘子果然像是传言里头说的那样呢,不争不抢,为人明朗做事大方。可不是大方呢,自己的东西被抢都是无声无息的。”
杜六在一旁,瞧了瞧崔盈语,又瞧了瞧卿安。捏紧了手里的马鞭,往后微不可查地一退。
这晋王殿下怎么和传言中有点儿不一样?
不是说不易近人惜字如金么?
怎么今儿没事儿都要找事儿的样子。
惹不得。
“我”崔盈语被羞红了脸。谁人羞她的都行,不论心里怎么想她面上都能不显露声色。可是他不同,他如何能这样说自己?!崔盈语红着脸好生难受,“王爷怎能如此说盈语?!”她有些恼,却没有火气。这恼看在旁人眼里便是一种朝气和可爱。
但是卿安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是不不悦地挑了起眉尾,“怎么,本王说话还需要崔娘子来教?”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崔盈语向着卿安急急走了一步,伸手去拉他的衣袖想要解释,“王爷听我解释,我不是”
卿安在崔盈语的手就要伸过来拉住自己衣袖的同时眼疾手快地往后一退,完美地避开了崔盈语的手。
“三娘子还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卿安冷冷地说道,伸出手挥了挥并没有被崔盈语碰到的衣袖。
崔盈语不仅脸红了,就连眼睛都红了。看着卿安的目光委屈极了,好不可怜。
两人之间僵持起来,一个不敢开口,一个不屑开口。
“那个…若是殿下和三娘子无事,那我便先告退了?”
杜六在一旁压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会儿另外两人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她?
杜六见无人应自己的话,便当做是默认了。于是蹑着手脚向着后头退了几步。
退了几步,发现前头两人都没有在意自己,于是又退了两步。
见两人还是没有理会自己。于是加快了步子,向着后头连连走了几步,然后转身回了台阶之上。
“娘子,咱们又回去?”杜六身边的丫头跟在杜六身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不然呢?”杜六心情有些不好,故而开口时候的语气也不是太好。她说完,从鼻子里头哼了一声,然后向着方才自己的位置走了回去。
这边儿白静儿还在缠磨常戚戚跟自己一道儿去畋猎,杜六就过来了。
白静儿听得动静,转头看向杜六。讶异,“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如厕我还得掉茅厕里头不出来了?”杜六语气不甚好,说的白静儿一顿。
“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火气就这大。”她一边说着,一边起了身子,“不就抢了你一个凳子么,我让你还不成
?”
常戚戚也转头,看向了杜六。杜六正低身去拉凳子,拉到手里,一抬头就看到了常戚戚的目光。不太好的脸色僵了僵,然后将自己的凳子推到了白静儿面前,“你坐,我不坐。”
“你坐呗。”白静儿抱着膀子站在常戚戚身边,若不是那一身的胡服和手里拿着的长长白玉柄马鞭,跟常戚戚的丫鬟也没甚二样了。
“坐久了就想站站,你坐罢。”杜六说道,叉着腰看向凉棚外头茫茫的原野,秋日灿烂的阳光让她眯了眯眼睛。
茫茫的原野上,是一望无际的青草。除了右侧连至后方的山,乍一看就像是草原似得。此时的原野上,已经有不少男儿在上面策马奔腾了。
竖起的布矢上插满了箭矢,有抓好的各种猎物从笼子里头放了出来,在原野上乱奔着。那些男儿就策马跟着那些猎物疯跑,而后拉开了自己手里的弓。
这些,都是年纪小些的男子,入林畋猎太危险了,他们年纪又太小或是骑术箭术不精,便都放在了原野上。
到时候她们女眷去猎物,也多是在这片原野上。当然,除了常戚戚这种没人拦得住胆子又能包天的会去林子里,一般是没有去林子里的。
杜六眯着眼睛,绚丽的阳光被她长长的睫毛隔在外面,眼睛缝里精亮。也不知想着什么。她扭了扭自己腰,“当真是不能坐太久的。”她喃喃自语,也不知这话是对谁说的。
不论是对谁说,听在白静儿耳朵里,就是对她说的。
见杜六当真是不想坐下,她倒也不强求了,“好了,那我来坐。”
刚说完坐下,这边就来了内侍监们,说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