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很急,声音都带着哭腔了,“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如何了!”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怒意和不甘。
背上熟睡的人一惊,然后在茫然之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有资格知道?”老鸨也是有脾气的人。他听得卿安如此说话,语气也陡然冷了下去,“晋王下一次三月,不想活你就尽管打听罢!”说完,老鸨转身就要绕过卿安走。
卿安怒极,上前想要说什么,却被春生一把拉住,“王爷!”他也急道。比卿安更急。
老鸨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就在他要走过卿安的时候,衣服被人一拉。
老鸨立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自己脖颈处,“公子?”
背后的人没有说话。他将整张脸埋在了老鸨的颈窝里。生怕被旁人看到一丝一毫。那斗篷将他整个人都紧紧实实地罩着。
“卿安。”过了一会儿,背上才响起嘶哑而怪异的
声音。
话音响起,众人才发现这老鸨背上还驮着一个人。夜色浓浓,背上那人一点点,再被黑色的斗篷盖着,趴在老鸨身上几乎看不见。
一出声,就直接叫了卿安的名讳。旁的几人皆是黑起了脸。独有卿安,听到这声音之后,听出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虽然跟他那嘶哑的声音大不相同,但他还是听出了些许熟悉。
“夕公子?”卿安自己都甚是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若是七七给你,你可能护得住她?”背上的人问道,但是那张脸还是被完完全全遮盖住,看不到丁点儿。
卿安一听这话,整个人就兴奋起来,“当然!”就像一瞬间身体里注入了无穷的力量,连萎靡和祈求的声音都变得铿锵起来。
“用你的命去护呢?”趴在老鸨身上的人影问道。
“自是!”卿安毫不犹豫地开口,斩钉截铁地道。目光坚定,“若为了七七活下去,何止我自己的命,我什么都可以给。”
春生等人在后面听得直皱眉,但现下还真就不好说
甚。
老鸨嗤笑了一声,将身后的人又往上驮了些许。
卿安话音之后,背上的阿夕没有再说话。安静片刻,他伸出手,敲了下老鸨的肩膀。
老鸨会意,迈开了步子,而后向着前面走去。卿安在一旁,见说到一半的话却不继续说下去了。急忙追了上去,“你方才是甚意思?”他忙问道。
“晋王死心吧。公子什么意思也没有。”老鸨大声说道,声音闷闷。说着,脚下步子加快,一会儿便不见了身影。
卿安站在原地,目光若有思索地看着老鸨离去的背影。
“他背上驮着的是哪个?”夏生站在后面,一直没有开口。此时忍不住开了口,小声问道。
春生蹙眉,摇了摇头,“好像是…那个救了王爷的世外高人?”
“那个阿夕公子?”夏生问道,满脸疑惑,“不是说他年纪跟王爷差不多么?怎么那样?”他问道,带着惊骇。
“我也不知道。我都不确定是不是他。”春生说着,脸皱到了一起,他也是想不通,“才多久没见呐,
怎么就这模样了?”
他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这边还纳闷儿着怎么也想不通,身后就又出现了动静。
几人回头,就看到常家里面,驶出了一辆马车。马夫带着斗笠,面色严肃。常戚戚的贴身侍女惜月也坐在车辕上。两人都沉着脸,驶着马车出了来,就看到站在府外的一众晋王府人。
惜月先是挑了挑眉。
惜月没有开口,马夫也没有停车。马鞭扬起,“啪”的一声打在马屁股上,然后马蹄扬起,飞快就跑过几人。
“七七,七七!”卿安只是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那车里必然坐着常戚戚。于是急急地追着那马车跑了起来,“七七如何?!”
回应他的,只有那马蹄扬起的灰尘。
卿安还想要追,又听后头响起了不耐烦地催促,“让让!让让!前头那人,让开!”
他一回头,就看到常家其他的几辆马车也跟了出来,架着马的男人很是不耐烦地看着自己,拿着马鞭策马前行。似乎他若是不让就会从他身上踏过似的。
卿安慌忙避开,也不在意那些常家人的无礼和冒犯
,只是大声喊道:“七七如何?她可安好?”
回应他的,也只有被马蹄带起的一阵灰尘。
“咳咳咳…”卿安被这突起的会尘封弄的不停咳嗽。
春生几人上前去拉开了卿安,默然看着跟着那几辆马车离去,这才开始替卿安整理起了沾满灰尘的衣裳。
“王爷这是何苦呢?”春生说道,很是无奈地长长一叹。
卿安不为所动,任由自己手下的人替自己弄着衣裳,目光却是定定地看着那远去的马车。目光幽怨。
他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如何了。
…
…
到今儿整个康业坊里头,都是热闹极了。到了这个点儿,虽然都宵禁了。但是这条街里却是依旧明亮。门口没了人,楼里全是亮堂着的,咿咿呀呀唱着的,闹着的,声音嘈杂。跟其他房间的安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唯独追思馆一处。里头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