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可以自己过去吗？”常戚戚问道。常霖也不算是太小，又是男孩儿，常戚戚倒是没有那么担心的。只不过从月门这里到男子所在的聚集地，要经过一个小湖。
湖上放着三个垫脚石。要跨到垫脚石上才能过那小湖，到对面。
常戚戚不想进去，就只能让常臻来接。或是让三千她们将人送过去。
“当然可以！姑姑，你且看好！”常霖拍着胸脯胸有成竹地说道，放开了常戚戚的手，就向着里头跑去。
他一脸骄傲地跑到了湖边，拿出吃奶的力气一跃，跳到了其中一块儿垫脚石上头。只是下一块儿，就隔得有些远了。
他的丫鬟和小厮今儿都没有跟来。常霖看着面前有些远的垫脚石，又抬头看一眼不远处的常臻和常怀。
干脆扯起了嗓子大声喊道：“大哥二哥！来抱我！
！”
整个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常霖这样扯起了嗓子喊那是不想听到都不行。
于是话音一落纷纷向着他这边看来。
头一个看过来的，便是坐着离湖边很近的卿安，和他身边一同坐着的齐王卿尤。
常戚戚听到常霖突如其来的叫喊，有些无奈。大步上前，然后提着裙子跃到了垫脚石上，亲自抱起了常霖，“敢叫你皮。”
她小声说道，抱着常霖很快到了湖对面。
放下了常霖，“去吧，我在这儿看着你。”
“谢谢姑姑！”常霖说道，回身抱着常戚戚就在她的脸上吧唧一口。然后跑远了。
湖边有一颗桑树。桑树底下，三月的桑也繁绿，树上结着青色的桑果。属下，摆着低案和椅子。卿安和卿尤各自坐着。两人身边围着两三个朝中密友，或是平时好友。
他们这儿，没人敢靠近。周身就像是多了一扇无形的屏风，将这一处和远处的喧闹都隔绝开来。
见到常戚戚一走到这边，卿安不禁就坐直了身子。双手攥着椅子的扶手似乎想要动作，却是被春生一把拉住。
“王爷，方才魏家说做了冰镇果子？三月的日子还是有些浅热，王爷可要？要的话奴婢这就去遣人端些过来。”春生说道，面色和蔼。
卿安在春生的阻拦中复而坐了下去。
两人说话间，常戚戚已经转了头。就像是不知道身旁的动静似的。
白柳也坐在卿安身边。看了眼卿安，又看向了常戚戚，“七七！”他扬起了笑。
常戚戚刚提着裙子踏到了其中一个垫脚石上头，就听到白柳的呼唤。
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声音处。
白柳看着常戚戚，扬起了笑，“七七要不要吃冰镇果子？王爷要让人去取些呢。”
常戚戚一直看着白柳，目光移都没有移一下，对于旁人熟视无睹。
“不必了，女眷那边也有。”她的语气很是温和平
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白柳张嘴还想要说甚，常戚戚已经提着裙子回了头。向着来时路而去。
这边莫名的沉默起来。
常家七娘子很魏家世子的往事在座没人不晓得。晋王与七娘子的过往更是无人不知。
牵牵扯扯勾勾绊绊，倒是比魏家世子更加暧昧。一会儿是七娘子追着晋王殿下满街跑，一会儿又是晋王殿下一直跟在七娘子身后不离不弃。
总之还是挺多能说道的事儿。
于是常戚戚走了之后，这里所有人都沉默起来。没有人去说话。都看着晋王的脸色。
而很明显，晋王殿下的脸色随着常家七娘子到来和离开，也变得复杂起来。但至始至终都是沉默着。
当然，这些不敢说话的人里头可是不包括齐王卿尤的。
卿尤目光一直追随着常戚戚，他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至少，还有那张皮是看得过去的。别的么，一无是处。
也不知郑妃说得几分真假。
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事，卿尤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卿安，“老四，你跟常七平日不是最为亲近么，纠葛不断的。怎么现在两人见面不识的样子。”他问道，语气带着好奇。
但其实心底里他，并没有什么好奇。
有什么好奇的。他并看不上常戚戚。
听到卿尤的话，坐着的其他几人也是纷纷看向卿安。白柳也看过来。他总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又遇见了什么。
“大哥慎言。”卿安听到了卿尤的话，倒是淡定了起来。面上是波澜不惊。“我跟七七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纠葛这样的词，还是少用的好。”
“又不是本王说的纠葛。”卿尤扯着嘴角笑起，“不是整个长安城里都这样说么。”
“长安城里哪个这样说？”卿安转头，目光笃笃地看着卿尤，眸子沉郁了下来，“大哥说出来，好教我晓得。背后私论皇子是截舌之罪。绞了舌头就没人敢说了。”
平日里卿安对上自己，都是避其锋芒，鲜少有这样跟自己针锋相对的时候。还是为了常戚戚。
卿安少有跟自己的针锋相对，几乎都是为了常七。
卿尤不屑地撇了撇嘴，“这话我哪儿敢说，四弟可不要让我得罪人。”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