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候的好,卿安大多时候都不曾领情。送的情书和礼物大半都被他给送回来了。
若是说的小时候,常戚戚不知该怎么说。
“我小时候就喜欢多管闲事,不仅仅是殿下,其他的也不知替人出过多少头。”常戚戚看着卿安,实话实说道:“那不算是好。”
“是的。”卿安说道,“若不是七七,不仅我,就是秦楠怕也是早被打残了甚至已经死了。”儿时自己没有母亲护着,又是皇子。小时候没有人教过自己什么事藏拙,聪颖胜过其他皇子的太容易招来嫉恨了。
一个没有母妃护着的皇子想要在宫中让他消失在人世间,有无数种法子。
是七七拉着他到父皇面前告了状,然后放话说以后自己但凡有一点儿伤害就要闹翻皇宫。才让自己战战兢兢但平平安安地活到了出阁的日子。
常戚戚不知卿安心里想着的是什么。只听得他话里
的秦楠二字。她放在嘴里的鱼丝慢慢咀嚼起来啊。
“那个,秦楠…”常戚戚吞下了嘴里的鱼丝,看着卿安开口道:“他是从小就跟你一起的吗?”
卿安点头,“嗯,他是前朝柱国大臣庄家的嫡脉,父皇和祖父起事的时候招安了他们家,只是后来朝局涌动,在他六岁的时候庄家被判为罪臣被满门抄斩了。”
“本来他作为男丁是活不下来的,但他是我的陪读,我在父皇书房外跪了三天,才换了他一条命。”卿安一边替常戚戚夹着菜,一边将秦楠的过往细数给她听:“后来父皇给了他两条路,要么,去幽州流放,要么,充为奴籍到宫中侍奉我。他选择了第二条,然后就一直呆在我身边了。”
常戚戚心中讶然,“充为奴籍入宫?!”在宫里侍奉的男人,只有两种。一是外宫护卫宫中安宁的禁军侍卫。一是…无根之人。
充入奴籍入宫,便只有一条路。
“那他,他,他岂不是…”常戚戚震惊得语无伦次
。
卿安看出了常戚戚的想法,点了点头,“是的。”
常戚戚惊讶极了,一时间饭都嚼不起来了。原来,秦楠是…
“所以他性子从小就古怪,你别放在心上。”卿安趁此替秦楠解释道:“不仅是你,其他所有对我不利的人,他都是如此。”
说着卿安想了想,“不对,比对你要狠得多。说杀就杀的。”
“我不也一样么。”常戚戚哝哝道。
卿安闻得常戚戚的话,讶然,“那不至于的,他最多只是吓吓你。小时候你护他那么多次,他看着狠心,但很记情的。不然也不至于不会为了保护我甘愿…入宫了。”
“所以你也愿意替他承下所有的罪孽?”常戚戚反问道。
卿安不解地看着常戚戚,“这话什么意思?”
“他做的那些事儿我都晓得了。”常戚戚道。
卿安脸色一变,“你都知道了?”
“你为了护他,瞒我那么久,就算我…误会你,你也只句不提。”常戚戚看着卿安,“你要是告知我一点儿,我都会信你的。”
“我知道你会信我,可是我不能让阿楠有危险。”卿安为难地说道,“那你如今晓得,会去找阿楠麻烦吗?”
常戚戚做不到多狠的事,可是常家不同。在卿安的认知里,常家为了常戚戚可以做到不死不休的。若是跟常家正面对上,他不知道自己护不护得住秦楠。但若是自己,鄂国公怎么也会顾忌些许的。
“不会了。”常戚戚看着卿安担忧的神色,说道,“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
卿安听得常戚戚的保证,担忧化作了然的笑容,“我便说七七你很好。”
常戚戚叹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卿安,迎着他清亮的眸子,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秦楠…她真是看不懂。但…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殿下认为那是好,那就是罢。”她说道。
他以为的好,不过是她随手做的事儿。小时候闲着无聊不知做过多少,常家是武家,她小时候也觉得自己一身侠气。所以最喜欢的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管他谁对谁错,反正谁挨打就帮谁。
想到这些,常戚戚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替卿安又夹了一筷子,“以后我对你更好。”
卿安眼睛亮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问。
话音一转,说道:“那你要怎么对我好?”
“今夜,我陪你去朱雀街看万家灯火和长街灯会,如何?”常戚戚偏着头,朝着卿安说道,“然后我们去雍河放河灯,划船。”
今儿元日,夜间不宵禁,灯火璀璨,繁华如织。
“好。”卿安认真地看着常戚戚,郑重地应声。
他头一次觉着,原来活着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今日元日,按着规矩,常戚戚跟卿安都是要陪着明成帝登楼望这万千盛世,看着今年的花期魁首从朱雀
正街高歌曼舞而过。
常戚戚向来随性的很,去不去全看自己心情,明成帝也不会说什么。卿安今年大病一场,今日才说好,自不会立时就让他去朱雀门陪同帝王观灯火。
用完晚膳,已经是酉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