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管？”常戚戚说道，不屑地瞥了一下嘴唇，“喜欢等就等呗，跟我有甚关系。”
“姑姑就一点儿不管？”常臻问。
常戚戚从鼻子里头哼了一声，“他那种人，我可不敢靠近。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常臻挑眉，“姑姑都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常戚戚闭眼。
常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离着远点儿。”
常戚戚没有接话，闭着眼睛躺着，翻了个身。一脸不愿意多说这个话题的样子。
常臻看她的模样，有些心疼。却也没有多说了。隔了会儿，起身嘱咐惜月等人护好常戚戚， 转身走了出去。
春暖还寒，气节在冰雪后的初春里慢慢复苏。
这样的日子里，常戚戚自不会安静地待在府里顾影
自怜。康业坊那边日日灯火酒绿，繁华热闹。常戚戚便日日去。
只是自那日后，每一次常戚戚出门，卿安都在。
都在常府门口，端端儿地站着。日日等着常戚戚。每每常戚戚前脚一出门，他后脚便跟上。什么也不说，就是那样安安静静地跟着。
常戚戚自觉能跟卿安说的自己都说了。要多狠有多狠。有点儿脸的都不至于这般痴缠了。如今见到卿安依旧如故，她也懒得说了。就当这个人不存在。
于是堂堂一个钦封亲王，就这样活成了个跟随的小厮。
卿安和常戚戚哪个都是长安城里瞩目的人物。年还没有过完，晋王满街追着常家七娘子跑的传言就满天飞了。
传言里常戚戚这个极其薄情寡义的女子朝秦暮楚，好不要脸！勾搭了晋王的芳心之后始乱终弃。偏生晋王钟情不二。
这不，话传出来，就气得一众京中芳龄女儿咬碎了
银牙。背地里恨恨骂着常戚戚。
常戚戚可不在乎这些。
到了年初六的时候，是朝廷复职的日子了。年假之后，卿安这个统管了礼部和工部的亲王也必须上朝了。
常戚戚坐在自己屋子里，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黄历。
可算是初六了。
“今儿初六，娘子要去哪里？”三千在常戚戚身后替她梳着头，问道。语气轻快。
初六，是复朝的日子。朝中要员都要上朝。晋王殿下当然也不例外。
三千一想到今儿出门没有人在跟着了，说话也不禁轻快起来。
可不是呢嘛。
常戚戚脸色也轻快。
前两日虽然没有跟卿安说过话，可是被他一直跟着终究是不爽快的。
今儿总算是不用被人跟着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嗯，前两日常戚戚去了康业坊都只是看看花期罢了。想要进青楼里，有卿安那个去哪儿都跟着的尾巴，有时候还是挺不方便的。
今儿他复朝了，正好。追思馆里也好久没有去了。
一提起追思馆，常戚戚头一个想到的，便是那双澄澈清明如翡翠的眸子。真真是一眼就容易溺进去那种美。
还是个君王。
君王在青楼里接客。
“噗嗤”一声，常戚戚没忍住笑了出来。
三千正梳妆，奇怪地看着铜镜里的常戚戚，奇怪道：“娘子这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
“没。”常戚戚回道，抚上自己的鬓边，心情愉悦地道：“快些弄好，我们去追思馆看曲儿。”
“娘子是要去会夕公子了嘛？”三千也笑起。娘子开心她莫名也会跟着开心。娘子觉得夕公子不错，她也觉得不错。
常戚戚“嗯”了一声。
“夕公子挺不错的，娘子去那里转转也好。”三千接话道。
“是很不错。”常戚戚点了点头。
拾掇好，换上好看的春衫薄夹袄子，提着笼花裙，常戚戚步履轻快地想向着屋子外走去。
心情甚好。
只是一踏出府邸，常戚戚的好心情就僵住了。
她还提着裙子。站在阶梯之上，看着底下站着的，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秦楠。手里拿着把霜色罗伞。冷冷地看着自己。
常戚戚脸色就不好了。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
秦楠看着她面色冰冷，像是一块儿捂不化的寒冰。
常戚戚问了一句，没有听到回话。干脆也就不问了。直接下了阶梯，无视了秦楠擦肩而过。
身后一直很安静。转过了巷口，常戚戚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秦楠就在不远不近的身后，看着她。
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么？
又转过一个巷口。常戚戚回头看了一眼，他依旧在在哪个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
常戚戚冲秦楠翻了个白眼，“你跟着我作何？”她也冷着脸。
板着脸么，谁不会。
她也会给人看脸色的。
秦楠偏头，理也不理常戚戚。目光里的嫌恶一清二楚。
常戚戚真是受够了秦楠的脸色。他以为他是谁，谁都得给他脸？长得好看又怎样？这幅德行，真是让人烦。
但比起烦，更多的还是有点怵。
秦楠是个冷血的家伙，常戚戚心知肚明。
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