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想到卿安花尽心思到了自己身边,一面演着深情难料,一边却暗地里对着自己下黑手。
就算不是他亲自下黑手,那也是他安排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卿安已经成了常戚戚心中的一根刺,拔不拔都是疼。每每一碰到都是扎心。
虽然面上对于卿安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心中很是芥蒂。甚至是有些恨。
“你”常戚戚眯了眯眼,看着阿夕,眼中警惕不自知,“到底是谁?”
阿夕还跽坐在自己的琴案前,双手端正地放在髀前。听到常戚戚警惕的质问,他却是一点儿不紧张,面色平和道:“我明明告诉过你。第一日你见到我的时候就告诉你了。是你自己忘记了。”
“亓官氏?”常戚戚脱口而出。
阿夕看着常戚戚,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想起来。略
微惊讶地张开了嘴,“你想起来了?”
其实常戚戚是真的忘了,但是方才过于警惕的心绪中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来了。想起来他之前在自己耳边说过的姓氏。
亓官。
“你叫亓官夕?”常戚戚问道,她有些不确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看谁接近自己都怀疑带着不轨之心。
“是。”这一次,阿夕倒是坦然多了。“我叫亓官夕。”他问道,看向常戚戚。他看到了她眼中的不信任,看到了她眼中的警惕和疏离,以及小心地试探。
“你还要想问的吗?”阿夕问道。他不喜欢她这样看着自己。
常戚戚眉头挑了挑,“你有想要告知我的?”不知为何,常戚戚总觉得亓官夕这个名字很是熟悉。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
但是太多时候听过的话她没放在心上过耳就忘了。
她绞尽脑汁也难以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过。但是她确
定自己应该是听过的。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阿夕说道,朝着常戚戚张开了手臂,“过来,我抱着你。”他想抱着她。跟他说话的时候抱着她。
出自本能。
常戚戚愕然,她看着朝着自己张开手臂的阿夕,一时间有一种自己才是青楼里卖身那个,召之即来。
“为何?”常戚戚问道、
“抱着你哪儿有什么为何。”阿夕比常戚戚更是疑惑,“就是想要抱着你。时时刻刻想要抱着你。便是如此简单。”
“过来,我抱着你。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与你听。”阿夕又补充道。
常戚戚摇头,“我不信。”她才不信他什么都会告诉自己。她依旧站在原地。
阿夕跟自己不过是相识几日的过客,怎么可能如他自己所说的毫不相瞒,什么都告诉自己。
毫不相瞒,呵,就是家里那些将她捧在天上要星星
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的家人,都做不到对自己毫不相瞒。
他又怎么可能做到。
阿夕脸上有些无奈,他捂上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些不舒服。“不信你可以试着问问。”他说道,垂下了眼睑,让人看不到他面上的情绪。
这样子肯定是要说谎了。常戚戚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暗道。
“好,那我问你,你到底是谁?”常戚戚抱着膀子好整以暇地看着阿夕,“可别给我说只是一个青楼男倌儿。”她可不信。
她更不信的是阿夕真的会告诉自己。
花尽心思到了京中,又到了自己身边。常戚戚转头,看了眼房间里周围的陈设。就凭着这屋子,她都有一种感觉,这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冲着自己来的么,因为爱情?狗屁呢。
常戚戚一边想着,一边摸上了自己的脸蛋儿。
“我是南月国的君主。”有声音响起,带着平静。
没有波澜。
让人有一种在说平常话的错觉。
“你说甚?”常戚戚以为自己耳朵失灵了。她看着阿夕,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你是谁?”
这一次换做阿夕抱着膀子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常戚戚惊慌失措的样子,勾起了唇角,“你不是问我的身份了么?我也告诉你了。”
“那是什么?”常戚戚心中惊骇。又问道。
阿夕摇了摇头,“我都告诉你,但是只会说一次。”
京中常家七娘子素爱美男子,朝秦暮楚勾三搭四的本领简直令人发指。令人发指!
这还不是最让人无语的,最让人无语的是,她勾搭了那么多美男子,相好一箩筐。但是常常连自己相好过的人都忘记。薄情的程度更是让人心凉。
偶有美男子站在常七娘子面前诉说旧情的时候,七娘子一脸茫然,“敢问兄台是何人?”
这样的传言,在他来到京城之前就听过了。
他不想成为被她遗忘的众人里面的一个。他想要她一只记住他,记住他的名字,记住他的来处,记住他的所有。
故而他所有事只说一次。
常戚戚脑子再不好使,方才听到的话自不会忘记。只不过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一次确认罢了。
所以阿夕不说,她便反问道:“你说你是南月国君主?就是那个,南疆内乱之后,由南疆大祭司建立起来的南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