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常戚戚喃喃骂道,也不知说的是谁。然后拉着阿夕就要离开这里。
“站住!”身后的卿安忽而出了声音,打断了常戚戚的动作。
常戚戚停下脚步,转头去看坐在床上的卿安。他目光犀利地盯着阿夕,“你还没有说他是男的女的?”
“这是重点吗?”常戚戚莫名其妙地看着卿安,“重点是你们欺骗了我。”她生气地说完,也想要多理会卿安,回头拉着阿夕就要离去。
一拉,没拉动。常戚戚转头,看向了阿夕“怎么了?”
卿安看着阿夕的同时,阿夕也看着他。
屋里寂静良久,谁也没有开口,气压低了起来。
常戚戚拉了拉阿夕,“走啦。”
阿夕转头,看向常戚戚,用另一只没有牵着的手指了下卿安,“他身子有重病。”
常戚戚讶然,顺着阿夕看向了卿安。“什么重病?”她问道,语气认真。
屋子里的众人也认真地看着阿夕。春生看着阿夕的眼睛亮了起来。
“胎毒。”阿夕说道,声音缓缓,而后转头看向常戚戚,“还有好几种毒素。”
听得这话,春生眼睛直接放起了光。就连一旁一直不闻不问冷脸喝着茶的秦楠都不由得看向了阿夕,这一次他的眼神变了。带着审视。
别的大夫就是看了把了脉也不能看出卿安身体的异样。就是太医能看出来的也寥寥无几。就是能看出来,哪也不过是其中一种。
像这样,连脉搏都没有把过,只看了看就能清楚说出来的,还没有过。
“什么毒?”常戚戚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不只是毒。”阿夕没有回答常戚戚的话,继续说道:“他体内,还有——蛊。”
常戚戚身子僵住。她不可置信地回头,朝着阿夕道
:“你说甚?他身体里有什么?”
“蛊。”阿夕道。
最近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接触蛊,是在万佛寺上香被掳去之后。
听到阿夕的话,春生一惊。那些欣喜和希望顿时僵在了脸上。他飞快地看了眼常戚戚,然后甚至不待卿安说话,就上前赶人,“这位公子多虑了,我家王爷身子好得很,没有毒更没有什么蛊。若是无事还请回去罢,王爷需要休息。”
春生刚说完话,想要上前强行叫人将人轰出去。却被常戚戚一脚踹开,“滚开。”她黑着脸,看着床上的卿安,“你身上什么蛊?”
卿安定定看着常戚戚,又看了看阿夕。“我说没有,你信他,还是信我?”他神色认真极了。
常戚戚看着卿安抿着嘴,而后直接转头对阿夕道,“你去看一下是什么蛊。”
卿安一把拉紧了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常戚戚,“你竟信他不信我?”
“他是谁?”他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指着阿夕冲着常戚戚质问道。
常戚戚看着卿安,面无表情。“什么蛊?”这话明显是对着阿夕问的。
阿夕看着常戚戚,“糜蛊。”
就像是心中骤然间压下了巨大的石头一般,将她整个人连带着身子都坠入了无底深渊,周身幽寒。
她看着卿安,欲言又止。嘴唇翕合之后,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她想问的,他又怎么会告诉她呢。
为什么要算计她?甚至是为什么要杀她?她问过太多次了。有些事,别人不想说,她问了又如何。就像跳梁小丑。
所有的话语化作嘴角的一丝自嘲的冷笑。
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罢。只是不愿意承认。
被胡礼掳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他了。
那些陈设,那些用物,只有宫中人插手的可能。而知道她精血的,整个长安城,除了常家人,只有卿安
一个。
便是当时被掳去南疆的时候,她告诉卿安的。告诉她那些人要她的血。但是没有告诉他什么是精血,没有告诉他怎么取的。
所以胡礼一直说要自己的几滴血,却没有说是精血。
因为,卿安不知道。
“为什么?”常戚戚还是没有憋住。她真的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对自己。
就那么想要她的命?
卿安看着常戚戚,一脸茫然,“你在问什么?”说着,他停了停。“现在是我在问你,你跟他什么关系?”他说着,又指了指常戚戚身边的阿夕。
常戚戚握着阿夕的手抓紧,讥讽地一笑,“跟你又什么关系?”
语罢,拉着阿夕就向着屋外大步离去。
“常七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卿安带着怒气的呼喊。常戚戚充耳不闻,拉着阿夕就走了出去。
屋檐下,常戚戚停住了脚步。她呆呆地看着院子里还没有冒新芽的满园枝叶。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掳走她给她下蛊让她痛得死去活来?
她扪心自问,自己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他又为何要这样对她?
即使不爱了,也从未,从未伤害过他。
常戚戚的双手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
“七七?”一旁的阿夕轻轻唤了一声。
常戚戚一把松开了阿夕的手,转身走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