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戚戚缄默着，她再一次仰头，看向天空。天色依旧，浓云重重。
她认识的。
果然是她认识的。
一股躁意直窜心间，常戚戚拿起手炉的手甩了甩，“我知道是谁了。”
回到了屋子里之后，常戚戚没再出门。晚间的时候，白柳下了帖子出去逛街，常戚戚拒了，白柳便亲自跑到了常戚戚的院子里。
“你不是要去逛街么？来我这儿作何。”常戚戚站在廊下，看着走进来的白柳问道。
“能作何。来瞧瞧你呗。”白柳说道，一脚跳上了台阶，站在常戚戚之下。低了一个台阶正巧不巧，跟常戚戚一样高。
他平视着她，须臾，道：“看起来还不错。”
常戚戚没有说话，她只看着白柳。昨儿大兴坊都是一起去万佛寺的，自是知晓她的事儿。常戚戚也没也
觉得奇怪。
“都说你被掳走了，还说是人拐子，我就觉得不对劲。哪个人拐子会花尽心思等在一处那么久，就为了拐常家的宝贝女儿，失心疯了吧。就是拐天家的公主也比常家老七来的稳妥。嫌命长么。”白柳说道，绕过常戚戚，一屁股坐在她身旁放着的藤椅上头。
常戚戚听着白柳的话，没有回头。目光平和地看着自己的院子里。昨夜冬风吹，今晨又是一阵。那梅树上的花朵已经被吹光了。只剩下一地的落红。今儿初二，仆子们也没去扫走那些地上残留的花瓣。这样瞧着平生萧瑟之意。
“你也觉得不是人拐子么？”常戚戚问，没有回头。
“我又不傻。”白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句话本来是常戚戚的口头禅，如今白柳也喜欢说。
“魏家世子说，多半是认识的人。”白柳倚靠在藤椅，看向了常戚戚的脸，神色认真，“你呢，怎么看？”
多半是认识的人…常戚戚回头看向白柳，“魏清浅
发现了什么？”
“那我不知道。”白柳翘起了二郎腿，“反正他说是可能是认识的。大约是在万佛寺的林子里这件事让人奇怪吧。就像是等着你过去似的。但是谁又知道你会临时起意去万佛寺的林子里呢？”
白柳自言自语地说着，又疑惑起来，啧啧了几声，“我也觉得不是拐子，可要说认识你的人吧，我觉得还是太扯。那得多了解你，才能提前算出你会去林子里瞎转悠，还将好是转到了那一处。让那些在那儿等候多时的人一伸小拇指就逮住了你。”
“那你以为会是谁？”常戚戚反问道，看着白柳。目光带着审视。
“那我哪儿知道！”白柳耸耸肩，一偏头就看看到长戚戚的目光，立时竖起了眉，“你他娘这什么眼神，别这么看我，又不是老子将你掳走的。”
常戚戚低头掩住了自己的目光，理了理带着褶子的袖子，“我没说你，我只是想听听你怎么认为。”
白柳安静片刻，叹了口气，“我能怎么以为。我就是觉得，人拐子应该是不可能的，道若说是认识的，
那也有点扯。最有可能的，是蛰伏许久密谋好的事儿。只有准备充分了，才能那么容易就得手。”
“是么。”常戚戚一拍理得整整齐齐的袖子，抬起了头，后头看了眼白柳，“若是认识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白柳眉头深锁，不解地看着常戚戚，“七七，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线索？”
常戚戚看着他，没有说话。
“是不是被掳走之后你发现了什么？”白柳问道，面色严肃起来。他从藤椅上站起了身子，目不斜视地看着常戚戚，“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对不对？”
常戚戚不置可否，回过头，看着院子里。
“所以你还是没有说，若是我认识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白柳没有回话，他往前一步，跟常戚戚平齐。偏着头仔细地看着她的神色，“至少，你该跟我说说你发现的线索，我才能推断可能是谁。”
常戚戚摇头，“我只是直觉。直觉，会是我认识的。”
“不仅认识，应该还是很熟悉的吧。”常戚戚说道，“直觉，白柳你懂吗。有时候人很奇怪，明明线索没有，但是直觉却是准得可怕。”
白柳点点头，跟常戚戚并齐站着，“我懂。”他怎么会不懂。他当然懂。
“那你呢？你的直觉会是谁。”常戚戚问，侧头，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白柳。就像是昨夜看着胡礼那般。
白柳没有回头，他看着院子里的景色。明明院子里什么景色也没有，就连那最后一株梅花都匆匆凋谢。但他回话的时候就是看着院子里。
也不知是真的院子里有吸引他的景色，还是为了躲避旁人的目光。
“我么…”白柳说道，然后终究是谁也没有说，“对于此事，我没甚直觉。”他说道，终究是回了头迎视上了常戚戚的目光，“拜托，又不是我被绑架，我哪里来的直觉。你又一点儿不说你的经过，我不是算命的哪儿能猜到是谁。”
白柳说着，翻了个白眼，“非要我说么，那我就说
魏清浅。”
不是才把他们家给拆了么，绑了你杀人灭口以泄愤也是有可能的。”说着他一跃跳下了台阶，“其他可就别问我了。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