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戚戚对于自己一点儿没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满,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告诉他的。常臻也不满,手里还端着酒坛子,“什么时候议定的?”他竟也听都没有听得人提起。
这话是魏袅说的还是魏清浅说的没区别。重点在于魏袅说出了魏清浅也没有解释。
“那沈如意呢?”常戚戚更在乎的是其他事。
她还记得魏清浅提过的平妻。
“你娘说的平妻的”
“来年三月三,我和秦家娘子定亲。诸君若是得闲便来府上吃一杯酒罢。”常戚戚的话还没有问完就被魏清浅打断了,说罢他端起自己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而后将手里的杯子狠狠地放在了桌子上,“阿娘还
等着我回去,就不叨扰各位了。”他说道,撑着身子站起来。
此刻只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众人寂静。
常戚戚整个人在魏清浅说她要跟秦家娘子定亲的时候就已经僵住了。
如遭雷击。
“混账东西!”老二常怀忽而起来,一把抽出他大哥常臻腰间的长剑满脸怒气地朝着魏清浅冲了过去。动作过于粗鲁踢翻了旁边的桌案。将常戚戚惊回神,在常怀上前的同时一把拉住了他。
“姑姑放开我!”常怀气得脸都红了。
不喜欢就算了,在议亲的时候说也不说一声就跟别家敲定。这是将姑姑踩在脚底羞辱!!
常戚戚没有理会常怀,只是站起身子,看向魏清浅的背影,“清浅哥哥,所以你是不要我了吗?”她问
,声音带着哽咽。
“七七,对不起,我们不适合。”魏清浅说道,没有回头。声音沉沉。
不适合?
“去他妈的不适合!”常戚戚猛然暴怒!抬脚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
桌案上的乳猪肉散落在雪地里。
“不适合你不会说?”常戚戚松开常臻,恨不得将他手里的剑抢过来杀过去。捏着拳头忍住自己的冲天怒意,“不适合你就该背着我常家私自跟翼国公府定亲?嘴不会用吗?不适合你他娘不会跟我说还是你以为说了我也不会同意?”
常戚戚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魏清浅,你会不会太高看你自己了?以为自己是银饼子,是个人都喜欢到心窝子里不放手么?”常戚戚说道,冷笑一声。
魏清浅回头,看向常戚戚,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七七。”白柳被常戚戚这模样吓到了,拉了拉她的衣袖。
常戚戚一甩白柳的手,抽过常臻手里的刀子一把砍在面前的桌案上!
奈何桌子质量太好,一砍,纹丝不动。
常戚戚再一砍,还是完好如初。
这他娘的什么桌子这么难砍!常戚戚一把丢掉自己的剑。
都欺负她,连这破桌子也欺负她。
一下就绷不住了,又气又怒,眼泪在眼珠子里打转。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三月三谁去郑国公府吃定亲宴,便与我常戚戚恩断义绝!”常戚戚说,横着袖子一抹满脸的泪水,然后哭唧唧着转身往外跑去。
擦肩而过时,常戚戚停下脚步,看向魏清浅。夜色朦朦,背着篝火跟着昏暗难明,常戚戚看不到魏清浅的神色。
“如此,我成全你。往后你我,各不相干。”她道,然回头大步跑远。
魏清浅站在原地,就像是雪地里的泥塑,身影落寞。
过了会儿,身影动了动。魏清浅也离开了。
卿安在一旁坐着,靠着椅背,看着暴怒的常戚戚,嘴角勾起愉悦的笑意。夹着一块乳猪肉放进了嘴里。
不错,今儿这乳猪肉烤得真真不错。
魏清浅刚到家门口就被魏袅给追上了。
“大哥,你真的定亲了?”魏袅惊道。她不过是无意间听阿娘说起,看中了翼国公府的秦之深,说是敲定可以定在三月三来定亲。
她不知道为何定的这么急,她只晓得大哥定亲的人
不是常戚戚。可是乐坏了的。
今儿便随口说出来想要气一气常戚戚,只是没想到大哥不仅没反驳,竟然应了自己的话。
魏清浅带着满身的疲乏踏上府前阶梯,没有出声。
沉默着走向了府中。
若是注定了不能在一起,不如早点儿断。所有的不好让他来背就行。
常戚戚还是没有崩住,一边哭着一边抹着眼泪回到府里头的。
不过才过豆蔻的年纪哪里能有什么城府呢,如今的她只知道伤心极了。
狗男人。
常臻和常怀也回来了。
他们走到常戚戚的院门口,看着院子里坐在秋千上的她。这秋千还是他给姑姑绑的。
“姑姑。”常臻低声说道,上前走到了常戚戚身边
。
她坐在秋千上,倚靠这秋千的藤蔓,目光痴痴地看着漆黑如墨一团混沌的苍穹。无星无月的夜幕似浓得化不开的墨汁。
一点儿星子也无。
只有秋千旁边的石质灯柱里头亮着的六角灯,蒙着朱红的布,连带着映照出来的光都带着暖红色,投在常戚戚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面上带着